凝儿的声音,在偏殿里焦急等待的月锦衣也听到了,接着就看到明心迎接了出来,将人家给迎进了大殿了,这下心里就不乐意了,心说,明心你是什么意思你,你不是说太后还没起吗?你不是让本宫在偏殿候着的吗?怎么那个丫头一来,你就三月的天娃娃的脸,瞬间就换了态度了?
想到这儿,就气儿不打一处来,将手中的茶碗重重的往桌上一磕,猛然起身,就要往大殿内冲去,可是刚刚跨出门槛,她就站住,生生的将卖出去的脚给收了回来。自己冲进去又怎么样?只是徒增太后的厌烦罢了,自己如今的地位,如果再失去了太后的庇佑,恐怕自己作为皇后的日子也就到头了,皇上的心没捞着,皇后之位也被拿走,岂不是鸡飞蛋打。
想到这儿,就勉力压抑住心头的气闷和怒火,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静静的等着,她就不信了,一天的时间里,太后都不见她,让她一直这么呆着,哼,即使是这么呆着,我也要呆着,你不见我,你心里就不舒服。
月晚进入慈宁宫的正殿之后,一看,没人,就不由的疑惑起来。
明心一看,点了点头说道:“主子,太后在寝殿,卧床等着您呢。”说罢扶着月晚往寝殿走去。
月晚还是第一次到慈宁宫的寝殿,进去一看,四周的帷幔一层又一层,全部是锦缎的帷幔和蚕丝的轻纱,蓝色系列的装饰,使得整个寝殿看起来有些清凉的舒心,想着舅舅曾经多日在这儿潜伏着,夜夜到此,不由的对这儿就有着一种特殊的感受,猜测着舅舅可能呆着的地方,不由的往四周看去。
“晚儿,是不是觉得哀家的这个寝殿特别的冷清啊?”太后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惊得月晚赶紧收回了视线,紧走几步,就到了凤榻前,跪地叩头,问安:“太后在上,晚儿给太后您问安,叩头了。”
说着就要趴在地上叩头,这时,太后一摆手,明心走了过来,赶紧将月晚扶了起来,“主子,主子已经说了,您是慈宁宫的贵客,所以,就不要行此大礼了,以后您常来就好了。”
月晚不解,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太后说道,“明心啊,你叫晚儿也是主子,叫哀家也是主子,哀家都分不清你叫的是谁了,不如啊,你以后就叫晚儿为晚儿小主,怎么样啊?”
她顿了顿,转而回头冲着月晚招了招手,柔声唤道,“晚儿,过来,坐到哀家的身边来。”
月晚自从进到慈宁宫开始就一直如在梦境中一般,刚刚太后说让明心叫自己晚儿小主,不就说明,她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了吗?接着,又见她招手让自己到她身边去,不由的满腹狐疑地看了一眼明心。明心冲着她点了点头。这才迟迟疑疑的挪动着步子,一步一步的朝着凤榻上那个两鬓半白的老人走去。
月晚战战兢兢的在明心搬过来的圆形锦凳上坐下来,拘谨不安的垂着头,不敢看对面人的神色面容,太后呵呵一笑,抬手抓住了月晚放在膝盖上的手。“晚儿啊。怎么这几日不见你来看哀家啊,是不是你还在生哀家的气?”
月晚一阵阵的心惊,真的不知道这个太后到底卖的是什么关子,怎么突然之间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简直是判若两人,到底是故意为之,为了让自己掉以轻心,从而抓住自己的过失,再行惩罚,还是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就彻底的醒悟了,换了个思想,换了个人了?
微微抬眸,快速的扫视了一眼眼前的太后,赶紧低下头,不由的暗暗心惊,曾经的太后风华绝代,自己第一次见到她。还是皇后的时候,就觉得她是天底下除了母后之外,最美丽的女人,后来进了宫了,更发现,太后的雍容姿容,更是钦佩无比,可如今,躺在榻上的太后,两鬓半白,苍白的脸上皱纹深深,就这么短短的几日,竟然如此的苍老。
见她看过自己之后神色有异,太后自嘲的笑笑说道:“晚儿,是不是哀家变得格外丑了,晚儿都认不出哀家了,所以就不想要看到哀家了啊?还是真的生哀家的气了?”
月晚一听,才从震惊中醒悟过来,知道刚刚自己失礼了,于是赶紧解释道,“没有,晚儿没有生太后您的气,您不要多心,只是,只是晚儿最近总是,总是,担心打扰到太后您,所以就没敢过来。”原本她是想说,最近很忙来搪塞一下的,可是突然一想,对着真人不说假话,自己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吧。
天后一听,点了点头,说道:“这句还是实话,晚儿啊,你不生哀家的气,哀家就放心了,只是这个宫里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哀家每日见到的除了明心还是明心,心里寂寞孤独,连个说说话的人都没有,晚儿啊,以后就要常常来看看哀家啊。”
月晚的心渐渐的放了下来,虽然还不知道太后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对自己突然如此,可是能够不再太后这儿受到为难,月晚心里就万分高兴。不觉话也就渐渐的多了起来。
“主子,明心给您梳梳头吧。”两个人正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明心拿着梳子走了过来,月晚心里一动,不由的站了起来,接过明心手里的龙角梳子,轻声说道:“明心,让我来吧。”
明心一愣,继而闪着眼睛说道:“好好,好,主子啊,今儿个,您开心吧,晚儿小主亲自为您梳头了。”太后脸上的皱纹微微颤动了一下,沙哑着声音说道:“是啊,明心,我活这么大年纪了,今儿个还是第一次,媳妇给哀家梳头,你说,哀家是不是,是不是?”
太后不由的哽咽起来,低头,落下一串泪来,拿过月晚递给她的锦帕,顺手握住月晚的手,抬头,看着月晚道:“晚儿,对不起,哀家一直都想对你说的,哀家将先皇的驾崩牵扯到你的身上,恨着你,渐渐的就被恨蒙蔽了双眼,竟然不辨黑白,差点儿就,就酿成了大错,晚儿,哀家心里有愧啊,如今每当想起来,哀家心里都是像刀绞着一样,差点,差点儿哀家就夺取了皇上最爱的女人,一旦酿成大错,哀家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儿子,更是先皇闯下的这片基业。”
月晚静静的听着,感受到她握着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心里不禁一阵阵的苦涩与难言的矛盾,是,她是恨着这个女人的,可是想想,谁会没有犯错的时候,如今的太后在她的眼里只是一个老人,他的母亲。
想到这儿,低头慢慢的转到了太后的身后,轻声说道:“太后,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重要的是以后和未来。以后晚儿常常过来看望太后就是。”
手慢慢的拂过她的头发,干涩的有些发裂,里面的白发更多一些,月晚慢慢的给她梳着,心里不禁泛起一股复杂的感情来,鼻子酸酸的,她也不知道为何?只是觉得很是感动。想想曾经自己因为她而几次踏入死神的大门,却又被拉了回来。她是该恨这个女人的,可总恨不起来,就只有接受而已。
慢慢的梳好了,明心接过梳子,高兴的走了出去。
太后一把拉过月晚,亲切的说道:“晚儿啊,真是谢谢你啊,哀家是第一次让你这么美的丫头梳头,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月晚微微一笑,安慰道:“太后您心里不要再想什么心事,您只管把身体养好,我们都会为您感到高兴的。”说完。月晚正要再说些什么,就听到太后突然对刚刚走进来的明心说道:“明心,去偏殿请皇后娘娘也过来吧。”
月晚一听就傻眼了,姐姐?怎么姐姐也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