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仔细的回想了一遍,爹爹喜欢喝的茶叶碧螺春已经备好了,绸缎类的也已经放好,再无其它,这才微微宽了心,专心等着丞相夫妇的到来。
终于在宫人的一声通禀中,月晚迎出门去,跨出大殿,就看到了随着凝儿进来的月秦冉和娘亲,呆呆的望了望,有些刹那间的恍惚,继而就飞奔下台阶,冲到了他们的面前,扑倒在地:“爹爹,娘亲,晚儿,晚儿见过爹娘。”话未说完泪先落。语毕已泣不成声。
月秦冉此时站在那儿,半晌才愣愣的看着月晚,一阵哽咽。
李心田早已忍不住蹲下抱住月晚,唤了一声,“我苦命的晚儿啊!”就痛哭起来。
月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多少日子以来所有的委屈,哭倒在李心田的怀里,都说见到娘亲的孩子心是最弱的,情是最浓的,此时的月晚更是回归到了心灵脆弱的低谷,肆无忌惮的释放着所有的辛酸与苦涩。
“晚儿,心田,快起来吧。”这儿还有这么多的宫人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恐怕不好。”月秦冉一看哭得不辨日月的母女两个,有些焦虑的看了一眼周围的那些宫人一眼。
如今朝他那个局势瞬息万变,锦衣昨日自还是皇后,今日就是冷宫中的弃妃,而晚儿,更是起起伏伏,让人放心不下,如今好不容易,晚儿受到专宠,锦衣也恢复了皇后地位,看来一切都好了起来,可是千瓦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自己这些日子承受的,实在是太多了。
“娘,起来,地上凉,快起来啊,娘。”月晚赶紧起来,拉起哭的软了身子的李心田,一同往大殿里走去。
“晚儿,娘知道,锦儿她,她,来,让娘看看,她给你烙的伤怎么样了?”刚刚坐定,李心田就将月晚拉进怀里,仿佛童年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拉着月晚坐在自己的腿上,伸手,轻轻扯开月晚锦袄的前襟。
“娘,不看也罢啊,爹爹还在看着呢?”月晚微微红肿着眸子,不好意思的躲闪着。
“他在也没关系,你是女儿啊。娘亲只看一眼。”李心田白了月秦冉一眼,逼得月秦冉微微转脸,李心田这才轻轻拉开月晚的前襟,入目看到胸前凹凸的伤疤,愣愣的,眸中泛着淡淡的苦涩与痛惜。
“晚儿,是锦儿对不起你!是娘亲没有教好锦儿,娘亲,娘亲向你赔罪!”李心田喃喃说着重新将月晚的衣服整理好,羞愧难当,同是女儿,为何就那么不同?
“娘亲,你,不要这么说,晚儿早就不怨了,也许都是因为晚儿的错,娘亲——”月晚唇角泛着难言的苦涩,低头不语。
“晚儿啊,爹爹知道你很为难,很多事儿不是你能够阻止的,皇上宠爱你,谁也阻止不了,百官都很无奈的事儿,锦衣却妄想通过害了你而获宠,丝毫没有顾忌到姐妹之情,这些,爹爹都很了解,而你在九死一生之后,能够不计前嫌,求皇上恢复你姐姐的皇后之位,爹爹更是为你感到欣慰啊,爹爹的亲生女儿不争气,可晚儿,你,却是爹娘的骄傲啊。”
月秦冉语重心长的说着,已显示出苍老的脸上,多了些惭愧。
月晚赶紧从李心田的怀里起来,走到月秦冉的面前,一把握住月秦冉的手,抬起泪眸,哽咽着说道:“爹爹,你不怪晚儿吧?”
“傻孩子。”月秦冉嗔怪着摸了摸月晚的小脑袋,“晚儿啊,爹爹感激你还来不及呢?爹爹知道,后宫这个地方,即使没有你,也会有更多的新人进来,而你进了宫,遇到了皇上,也算是你的福气和缘分,所以啊,晚儿,要惜福,一定要记住,无论你做什么,都不要与皇上作对,只有如此,你才能够长长久久的呆在这个宫里。”
月晚抿了抿唇,再也控制不住,扑进月秦冉的怀里,哭着说道:“爹爹,晚儿还是爹爹的宝贝吗?”
月秦冉仿佛再次抱着那个顽劣的、纯洁的、能够结出冰来的孩子,不觉老泪纵横,拍着怀里的月晚,喃喃说道:“傻孩子,你从来都是爹爹的宝贝啊,爹爹从没有怀疑过自己,怎么?你担心爹爹老了,就健忘了?”
“爹——”月晚往他的怀里拱了拱,撒娇着唤道。
李心田看着此时如此融洽的父女两个,蓦然想起此时的锦儿,不觉心里稍稍安慰了些。
三人又互相聊了一会儿,月晚让凝儿去凤仪宫禀告,问问皇后是否要见爹娘,凝儿回来说,皇后娘娘说身体不适,就不见了,准备的礼品,待会儿会让琴心带着宫人送到府上去的。
月晚听罢,有些尴尬地看了爹爹和娘亲一眼,赶紧的说道:“爹,娘,可能姐姐确实是不合适相见,所以才会如此说的,爹和娘不要多想啊。”
李心田愣怔了半晌,才恨恨说道:“她哪儿是身体不适啊,她是无颜来见,做出那样狠毒的事儿来,怎么有脸来见我们。”
月晚一见,娘亲生气了,赶紧的过来用手微微顺着气儿,劝道:“娘,姐姐做的再不好,也是晚儿的姐姐,无论什么时候,晚儿都会保护姐姐的,娘就放心吧。”
李心田一把拉住月晚的手,“孩子,娘知道,你心里总是牵挂着别人,可是你也要为自己考虑考虑啊,如果锦儿再做什么出格的事儿,无论你怎么做,娘都不会怪你。”
月晚一阵的感动,能够说出如此话来,娘亲是真的疼爱自己,今日之前,她一直都担心着,爹娘会怪罪自己,可没想到……
一番家常之后,水寒冰回来,有各自见过,叙了一会儿,午宴已经备好,陪着爹娘用过午膳,才派人带着礼品,送月秦冉二人回府。
远远的,注视着宫门的方向,看着马车徐徐消失在视线里,月晚怅然的心已经落地。
“晚儿,这下该放心了吧,丞相和夫人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水寒冰一弯腰,将月晚大横抱在了怀里,戏谑着道。
月晚抬手勾住水寒冰的脖颈,脑袋靠在他的肩上,缓缓说道:“可是,寒冰,你知道吗?爹娘没有责怪,可是比责怪更让我难受,他们给我的,实在是太多了。小时候就是如此,常常忽略了锦儿,也许那时候锦儿姐姐就是不喜欢我的。”
“嗯,丞相是个难得看得清的父亲……嗯?晚晚,你,用的什么香料啊?”水寒冰使劲儿的吸了吸鼻子,怎么和平日的香料大为不同?
“哦,是我近日总是觉得有些乏力,就让凝儿昨日给我去买了岁蝴蝶这样的香,镇定一下情绪,没什么,寒冰,你是不是不喜欢整个味道啊,要不,我就不用了。”月晚随意的说道。微微闭了闭眸子。
“不用不用,晚晚,只要你觉得有用,就尽管用吧,如果觉得还是不好的话,就赶紧让风过来给你瞧瞧。我也放心。”水寒冰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着。
“好。”月晚答应着,心里盘算着,今日晚膳之时该如何实施自己的计划。
不觉唇角带起浅浅的狠辣,林宛心,莫怪我,这是你自取灭亡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