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星抽身出来,满目伤情的看着月晚,看着泪眼迷蒙的月晚,心里涌起的阵阵哀痛只是化作点点的誓言:晚儿,你等着,我会来接你走的。只是要等着我强大,等着我强大到足以保护你的时候,星哥哥会来接你走。
猛然转身,白色的衣衫翻飞着,带起一阵阵恨意绵绵的风,涌出了殿外。
月晚颓然坐在地上,双目无神,悲戚不已。
水寒冰眼看着他离开,转身,看着蹲坐在地上,似是陷入了极度漩涡中的月晚,心里一阵阵的难受,一个是他的大哥,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晚晚,幸亏你不跟他走,否则,今天,是你的忌日,也是我的忌日。
轻轻走过去,抱住瘫坐在地上的月晚,将此时沮丧的脸深深的埋入她的青丝里,晚晚,不要背叛我,不要背叛我,否则,我真的就暗无天日了。
月晚啜泣了许久,才缓缓抬头,双眸红肿的注视着水寒冰,小嘴微微扁了扁,泪珠又是串串落下,嘤咛出声:“寒冰,我……”
扭头,悲泣的肩膀耸动着,继而狠狠的掐着自己的小手,掐出血来,还在不停的掐着,似是隐忍了巨大的伤痛似的。
“晚晚,晚晚,你,你怎么了?是不是他把你怎么样了?告诉我,快告诉我?”水寒冰一把扳过月晚的身子,焦急的质问道。凌厉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月晚,不漏掉任何一个细细的神情。
月晚半晌才缓缓抬起头,清眸此时早已被泪光洒满,娇弱的问道:“寒冰,你告诉我,告诉我,我是不是真的就是不详的,自从我来到你的身边,一个个妃嫔莫名其妙的消失,姐姐的孩子没了,太后也……如今,星哥哥和你,你们兄弟翻脸,寒冰,你为什么要让我活下来?为什么?如果我早早的死了,就没有今天你们的仇恨。没有……”
水寒冰的心被她的话一下一下的抽打着,一把将月晚深深抱进怀里,拉过她的手,用大掌裹住,心疼的说道:“晚晚,晚晚,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的错,是他们想要得到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才会用了惨烈的手段,你,只是受害者,我心里明白,心里明白。”
“寒冰,晚儿,晚儿只是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难道两个人在一起就有了错了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人出来扰乱我们?”月晚低低的反问着,捶打着水寒冰的胸膛,继而,猛然将水寒冰推开:“寒哥哥,今天,星哥哥来看我,我只是想和他道别的,只是道别的,可是,可是……”月晚的泪又双双滚落,“我没想到,没想到,他,他竟然要带着我走。我,我,真的……”
张嘴,月晚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晚晚,我知道,我都听到了,晚晚,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怪只怪,都对你动了情……”水寒冰重新将月晚揽入怀中,紧紧的,似乎担心会转眼丢了一样,透过月晚的秀发,他凌厉的眸子中射出点点寒光,水寒星,你真是朕的好大哥,竟然连朕的女人都要抢,再有下次,就休怪朕对你不客气了。
渐渐的,月晚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他抱着她,慢慢的走到软榻前坐下,轻轻的生怕弄醒了她,将她重新安顿在自己的怀里,拉过锦毯,盖在她的身上。
细细的一点一点的重新打量着她,嘴角不由的**漾出温馨的笑意,记忆中,就是这样的眉眼,一蹙眉一展颜,都皆入画。
面前的小人儿嘴角微微抽了抽,哽咽着抽泣了几下,他的心一紧,赶紧轻轻拍打着,宝贝,好好睡,好好睡。
终于怀里的人儿舒展了眉角,他的眉头也缓缓展开,抬手,从锦毯里将她的小手拿出,看过去,一道道抓挠的血痕还浸染着血渍,低低叹了口气,还是那个倔强的丫头。
轻轻的摇着,眸光注视着眼前人儿的睡颜,竟然是如此的丰富多彩,时而砸吧砸吧小嘴,好似吃着什么美味,时而往他的怀里拱了拱,时而啜泣几声……
“寒哥哥,丫丫,丫丫,寒哥哥……”低低的,不甚清晰的呢喃着,水寒冰停住了晃动,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丫丫,丫丫,再叫两声吧。
可怀里的人儿睡得更沉。
他扭脸,从怀里摸出七彩玲珑石的手链来。轻轻的套在她的手腕上,依然有些大。笑了笑,丫丫,终于物归原主了。可继而又拧紧了眉头,如果丫丫醒来问起怎么办?岂不是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唉,算了,找个合适的机会让她自己找到吧。
“皇上,凝儿向您请罪。”殿外,凝儿低声说道。
“进来吧。”
凝儿低头进来,没有敢抬头,是她将水寒星放进来的,如今被皇上发现,又听到殿内这样的闹腾,就知道坏了,可又不敢轻易的进来,她知道,皇上和小姐之间,既然清宫牢都闯过来了,是不会轻易的出现裂痕的,只是自己千万不要插嘴。
“皇上,都怪奴婢今天不好,仁德王说,他是来向小姐告别的,所以我才让他进来的,可是没想到,他,他竟然……”凝儿匍匐在地,不敢抬头,生怕激怒了皇上,怪罪到小姐的身上。
“凝儿,你起来吧,他和晚晚之间,早晚都会有一个这样的见面的,只是朕没有想到,大哥他会如此,你下去吧,朕没有怪罪你,以后不要让人随随便便的进来,打扰到晚晚。”水寒冰眸子依然盯着面前的小脸,缓声说道。
“是,多谢皇上宽宏大量,凝儿告退。”说罢,凝儿起身躬身退出了大殿,出得殿门,再次回头看着灯光下,皇上凝视着小姐的神情,不禁润湿了眼眶,如今,小姐和皇上之间终于没有了任何的障碍了吧。
第二天,晚儿从梦中醒来之时,还躺在水寒星的臂弯里。
微微动了动身子,月晚抬手,轻轻的抹过他的眉头,什么事儿如此的伤神?竟然睡着了还蹙着眉。
不想,他却醒来,一看她清凉的眸光,暖暖一笑:“晚晚,醒啦?”
月晚点了点头,微微嗔怪着:“你抱着我睡,身体会很疲倦的,白日还有那么多的奏折和国事要处理,身子能受得了吗?”
水寒冰点了点她的小鼻子,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说道:“晚晚,我的身体状况,你还不了解么?”
月晚的脸腾的一下就涨红了,咬着唇不语,半晌才闷闷的问道:“今天不早朝了么?怎么这么晚了你还不去议政大殿?”
“今天要接见几个国家的国君,所以上朝稍微晚些,人家是客人,客人就要休息好。”伸了个懒腰,水寒冰锤了捶肩膀,有些酸疼。
月暗顺势从她的膝上滑了下来,转到他的身后,小手握成拳头,不轻不重的捶着。
“寒冰,我听说那个离烟国的公主,也来了京城了,是不是让你很为难啊?”月晚从后面看到他有些不展的愁眉,试探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