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亦,你能不能相信我一回,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张清晚轻轻哀求着,拼命地想要赵岁亦改变主意。“我喜欢你,不是愧疚,也不是为了试探谁,想要和你共度余生,只能是你的那种喜欢。”
赵岁亦向来是心软的人,更何况这人是张清晚,她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张清晚继续说:“年假的时候我带你去看奶奶好不好,奶奶一直想见你。”
“你带陈谧去见过奶奶吗?”赵岁亦突然问。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到我家去是不可避免的,可我没有像带你这样专门带她去过。”张清晚语调上扬,带着一丝欣喜:“好吗?”
赵岁亦想了半晌,终于迟疑着说:“好,那我可是以你公司的同事去的。”
赵岁亦又往张清晚怀里蹭了蹭,说:“我……”本来就生着病,这里面又吹着冷风,赵岁亦这会头更昏沉了。
张清晚拉住她的手,想带她一起走出去,才碰到她的手,就感觉到了她皮肤的灼热,“你发烧了?”他问。
“我才没有。”赵岁亦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脸,“没有啊。”
张清晚把她的手打在自己脖子上,膝一弯就把她抱了起来,“我就说让你去医院,你不去。”
“我不去医院。”赵岁亦用两个手圈住他的脖子,“回家吧,张清晚。带我回家,回我们的家。”
“好。”张清晚应声,低头去看赵岁亦,看她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怀里,和平常一定要和自己对着干的她判若两人。
头要炸开了,手却重得拿不起来,想翻身,身子也重的不能动,全身上下,能动的只有手指头尖。好像做了个张清晚要带自己去看奶奶的梦,她挣扎着睁开眼睛,却只看见了昏黄的灯光,窗户被厚重的床帘遮住了。
这好像不是家里,眼前的每一个东西她都熟悉得很,可是半晌却想不起这是哪。
突然门被打开,赵岁亦看向门口的方向,看到张清晚端着个药碗进来了。
“你醒了,我叫医生给你看过了,头还疼吗?”张清晚走着过来,坐在了床边。
赵岁亦又清醒了些,撑着从**坐起来靠在床头,问他:“怎么没送我去医院?”
“是你说不去医院。”
好像是有过这么个事。
“这里是,第六公寓?”赵岁亦终于想起了这是哪,只是她记得自己是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带回去了,才有点不可置信。
“是。”张清晚舀起药吹了吹又倒回去,反复重复这个动作,直到他尝了一口,觉得药不烫了,才给赵岁亦喂。
赵岁亦别过头,问:“你怎么带我来这?既然不去医院,你也应该送我回家。”
“是你说要带你回我们的家。”张清晚应答,又重新舀了一勺药喂给赵岁亦。“等你好了就送你回家。”
赵岁亦终于喝了一口,“生了病的人的话你也能信?我自己喝吧。”她伸手接过张清晚的药碗,手还有点抖,毕竟人还有点虚。
“你说什么我信什么。”张清晚盯着她说。
不太能端住药碗,她直接端着碗一口气喝掉了药,才将自己心里的疑问说出来:“我记得我把所有东西都收拾了的。”
张清晚接过碗放在一边,“我觉得不说你也会懂。”半晌无话,好不容易让赵岁亦松了口,张清晚不敢得寸进尺,拿着药退了出去:“你再睡会。”
赵岁亦点了点头,等他关上门,又下床去看,衣柜里是原来的衣服,依旧是洗过的,抽屉里还是原来的东西,桌子上摆着原来的东西,连位置都一模一样,也没有落尘。
所以张清晚是在她走了之后,还原了她的房间吗。所以,这些年,不是她一个人的思念,也有人在惦念着她,孤单地守着原来的东西苦苦思念。
赵岁亦突然就有些动容了,张清晚也是有些真心的,张清晚只是曾经犯过错。可是,赵岁亦上床盖好被子,背对着门,又想,他曾经伤害她那么深,她还有没有一颗完整的心赌一把。
昏黄的灯光下的,张清晚眼睛里明明有着星星,不是说爱着一个人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吗,她到底能不能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