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知晚心里忽的一怔,突然想起了什么。
之前,她也是百般求问厉成国是不是拿什么要挟他,可厉郅珩怎么都不说。
现在想来,应该沈家。
“是厉成国拿沈氏一家威胁他。”
“没错,当年的爆炸案之后,阿珩和厉铭渊的身份交错,厉成国需要阿珩担负起继承人的身份……继承人……不是好当的,更何况是一个假的继承人,他吃了很多苦。”
“厉成国不把他当人,像是奴隶一样,说是培养他,可是没人会让自己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练拳练到腕骨骨裂,也没有一个父亲,会因为自己的儿子弹钢琴错了一个音符,就跪了整整一夜。”
“他不是父亲,不配做父亲。”
“如果不是姑妈,和我的父母,他未必能活到现在。”
“有时候,我看厉成国他对他,就像是对待一个仇人,深仇大恨的仇人。”
向知晚不由的吞咽着口水,眸中也渐渐罩上了一层恨意。
“他也是不从的,可是厉成国掳走了沈氏一家,十几岁的时候,他对沈家的情意还很深厚,所以不得已只好听话。”
“后来,他反抗一次,在十六岁的时候,那次没有成功,沈家的小女儿才不满一岁,因为他的反抗去世了。”
“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反抗过,也就是最近这两年,可能因为你……和厉成国周旋了起来。”
向知晚眸子暗沉,埋着头,心里沉甸甸的,像是被什么啃食着,难以平复。
“这些事,他从来没跟我讲过,我上次听到和这些有关的,还是阿七告诉我的。”
“阿七?阿七十六岁跟的他,算是和他一起长大吧。”
“你呢?”向知晚抬眼看向厉郅川,眼中尽是困惑,“你为什么知道他这么多事。”
厉郅川笑了笑,朝远处踱了两步有些犹豫。
“我,姑妈,是守护他的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的事,甚至连我父母都没有我知道的多。”
“这也许,是我的使命吧,保护他,帮他,守住他继承人的身份,守住他厉氏的地位,姑妈和我也是一样的。”
“纵然姑妈心思偏执,行为狂悖,可是她的心是始终都在阿珩身上的。”
向知晚一声苦笑,微微摇头道:“不只是厉郅珩吧,还有厉铭渊,她同样很疼厉铭渊的。”
“可怜的孩子,总是会招人同情的。”厉郅川说着,转头朝向知晚看了过去,眼神十分笃定,“厉铭渊,是个可怜的人,从他出生到爆炸案的发生,再到现在,他的命运坎坷,终究是逃不掉悲惨人生的。”
“姑妈……是同情他,可对阿珩,却是偏爱。”
向知晚那神思恍惚,心里只觉得越听越糊涂了。
满眼不解的摇着头,朝厉郅川走了过去,“你让我觉得你……深不可测,你让我觉得,你好像知道很多事。”
厉郅川微微一笑,点头到,“是啊,我是知道很多事,都是些……不能说的事。”
既然不能说,向知晚也不问了,可是心里又闪过几分疑惑,“还有一件事,我始终不明白。”
“什么事?”
“厉家继承人原本是厉铭渊,为什么会是厉铭渊,因为他是厉家唯一的子嗣吗?”
向知晚一句话,便问的厉郅川脸色大变。
说了这么久,聊了这么久,厉郅川一直从容不迫,一直淡然自若。
可这句话却好像触碰到了他的禁地一样,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转身别过脸,许久都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