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司晚梨辗转反侧的时候，大门被人敲响了。

茹姐还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一切，看见安奶奶到来之后，上楼来回报司晚梨：“大小姐诶，安老夫人来了。”

“她来了？”

司晚梨眸光一动，死死盯着茹姐。

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很吓人，仿佛能将人烧穿一般。

茹姐吓了一跳，讷讷点头：“是、是呀，安老夫人来了……大小姐，您的眼神怎么会这么吓人？”

司晚梨匆匆收回视线：“让她进来吧。”

“哎，知道了。”茹姐怀疑地看了司晚梨一眼，回头下了楼。

司晚梨深呼吸了下，起身下楼。

来到楼下，司晚梨看见安奶奶艰难地挪进房间的一幕。

她唇瓣轻轻动了动，沉默地看着安奶奶，想要让人去扶她一把，最终却没有。

安奶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艰难地进了房间，冲司晚梨挤出一个笑容：“晚梨啊……”

司晚梨静静看着安奶奶，良久才点了点头，“……你坐。”

安奶奶连忙坐下了：“哎，好好。”

司晚梨也在安奶奶对面坐下，不出声地打量着安奶奶。

安奶奶被她看得低下了头，神色默然。

一时间空气有些凝固起来。

司晚梨沉静许久，轻声问：“安奶奶，你当初不让我追查我母亲和我外婆死亡的事情，是不是因为你动手杀了我外婆？”

“这……的确是的。”安奶奶闻言闭了闭眼，轻声道，“奶奶对这件事也很后悔，只是就算再后悔，很多事情也终究是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了。”

司晚梨闻言扯了扯唇角，静静看着安奶奶：“所以呢，所以您索性就想要隐瞒我一生一世，让我一直被蒙在鼓里，是吗？”

“我……”

安奶奶愧疚地低下头去。

司晚梨看着安奶奶的神色，却是一片漠然。

如果她没有因缘际会，发现安奶奶的事情，安奶奶还会这样后悔吗？

不，不会的。

一定不会的。

司晚梨轻声：“安奶奶，我本来觉得您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您不止是聪明，更多的还有冷漠。”

“您之所以亲自来到这里，还没有坐着轮椅，而是拄着拐杖，恐怕也是因为您拿捏准了我的心思，觉得只要您拄着拐过来，我就会对您心软吧。”

安奶奶闻言颤抖了下，抬眸看着司晚梨：“晚梨啊……”

这丫头，将她的心事全都给说中了！

司晚梨笑了笑：“安奶奶您不用说了，您想的事情我都知道。”

“不过安奶奶您放心，我这一次，绝不会对您网开一面。”

“奶奶您想想，如果我真的放过了您，那我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外婆……您知道我外婆死的时候，她看上去有多惨烈吗？”

司晚梨轻声问道。

她的声音很轻，话里的怨念却是一点儿都不轻。

安奶奶轻轻抖了抖，眉梢眼角写满不安：“我、我只是……”

“奶奶，您别说了。”司晚梨有些疲惫地道，“给我们都留几分最后的余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