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打扮穿着与他们何干?
她吃她的酒菜,花她自己的银子,带不带帷帽,穿不穿襦裙,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左右一不花他们银两,二不入他们家门,谁给他们脸对她指指点点了。
就因为没有入他们所想的把自己包成粽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便活该成为他们的谈资了?
至于徐凤年大姐。
她不知晓内情,但却看着整个故事之中只有两个女子沦为茶余饭后的笑谈便觉得恶心。
无论如何,女子的错处总是要被无限期的放大,放在世人眼皮子底下羞辱。
好似这世界女子便活该是戏子,男子这是那偶尔出场一下,随后端坐戏台底下鼓掌叫好的看客一般。
平白恶心人。
女子有所不足之时是这样的,但女子若是比他们优秀呢?
或是被轻而易举的忽视,踩在脚下;亦或者,凭空造出许多所谓的传言,总归女子是不能强于男子的。
徐渭熊何等文采,便是这酒楼上下的文人士子捆在一起都比不过她一人,只因为是女子,只因为出身北凉,便得不到任何一句发自他们真心的夸奖。
自古文武相轻,本属常态。
可空口清谈,靠着将士们厮杀才能换来宁静生活的书生们,属实不该如此轻贱北凉将士。
北凉确实悍勇,可若是他们和这些读书人一样,只知道论道弹琴,焚香饮酒,那这王朝又何来的安稳?
怕是连命都早早的送给阎王爷了,哪里还有机会在此处泛泛而谈?
可观他们,毫无感恩之心便罢了,竟还将此当作攻讦对方的武器,当真是令人厌恶啊。
徐凤年听到这些话生气吗?
自然是生气的。
他生在北凉,北凉将士的付出,他是知道的。
那是鲜血铸就的荣光。
而他的长姐,在他心中与北凉一样,亦是不可玷污的存在。
他自幼丧母,是在长姐怀中嬉闹长成的,而他那么好的长姐,远嫁江南,却被这些人空口白牙的就说成了这般模样。
简直该死!
徐凤年豁然起身,走到讲的最为兴起的那一桌跟前,拔刀便将那一桌子劈成了两半,一桌子的珍馐美味,皆送予了地板。
那人一下子便涨红了脸,张嘴就要骂,还未出声,便被徐凤年一刀背打在脸上,直接横飞了出去。
“打的好!”谢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谢烟树便极为默契的起身,取出一张银票递给边上目瞪口呆的小二。
“客官,要不了这么多。”小二呆呆的看了一眼银票,被上面的金额一惊,赶忙结结巴巴的发声。
“差不多,这是赔偿你们桌椅碗筷的钱。”
话音未落,谢宴便抬了抬脚,泄愤一般地往地上狠狠一跺。
谢烟树默默的后退一步,小二还没反应过来这位客官的意思,便觉得脚下好似踩在水上一样,有了实质性的波动。
随即这一层楼的桌子都好似被什么顶起来了一般,齐刷刷地翻了个个儿,霎时间整整一楼,杯盘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