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卖血记——韩国部队锅(1 / 2)

1955年12月,兰芳桂系军队在婆罗洲温整军备战的时候,韩国的金钟民却要在寒冷的风雪中,大排长龙。

1955年冬天的韩国,寒意像浸了水的絮,裹得半个半岛的人都透不过气。

街上的空气里飘著煤烟与尘土混合的涩味,隨处可见的断墙残垣,墙脚下蜷缩著许多无家可归的人,他们只能紧紧裹著已经变得乌黑的破布,甚至连他呼出白雾都少的可怜。

这是韩战落幕不久的韩国,民生凋敝到了骨子里。

韩国的农业伤口还没来得及恢復过来,就又到冬天了,农村的田埂里藏著许多没清理乾净的炮弹、地雷,农民在耕种时,经常会发生爆炸,导致农民出现大量伤亡。

人员的伤亡导致清理水利的人手严重不足,原本用来灌溉的水渠被大量的碎石与枯草堵住。

农村的每个家庭只能靠以前存著的口粮支撑,想要度过冬天,每天只能靠煮野菜稀粥填饱肚子。

男人们每天都会蹲在田边,看著地里稀稀拉拉的庄稼,手里攥著半块硬邦邦的饼,嚼得牙齦发酸,而他们身后的孩子却紧紧盯著他们手里的饼,流下了羡慕的口水。

但是这些粮食依然不够他们过冬,至於剩下的日子该怎么办,那只能交给老天爷了。

工业更是无从说起,韩国的工厂本来就不多,仅有的工厂,不是在战爭时被摧毁了,就是里面的机械设备被偷偷卖掉后,被改成临时仓库了。

剩下的工厂全都是巴掌大的小作坊,只能做这些农具、缝几件衣服,根本养不起多少工人。

失业与半失业的人口占了韩国总人口的四成,街头隨处可见想要找活乾的青壮年,他们都穿著洗得发白的衣服,穿著已经被磨破的鞋子,跟在招工的人后面乞求。

“只要给口饭吃就行,什么都可以干!”

但是,得到的回答大多是拒绝,就韩国现在的情况,连苦力活都要抢著干,晚一步就只能空著手回家饿肚子。

釜山医院的献血门诊,是这片困苦里最“热闹”的地方,却热闹得让人心酸。

医院门外的依旧狂风呼啸,但在医院门口排队的人却从没减少,人多到从医院门口一直排到街尾,像一条灰色的长蛇。

有人裹著满是补丁的衣,透过这些补丁可以看到衣里面已经没有多少了,连衣袖都被磨破了,露出里面被冻得发紫、裂著血口子的胳膊。

有头髮白的老人,缩著脖子,手里死死的拿著一个空空如也的袋子,还时不时抬头望一眼门诊的门。

还有背著孩子的妇女,孩子被母亲裹在怀里,小脸冻得通红,除了偶尔哼唧两声外,便没有任何动静,孩子的母亲只能紧紧抱著孩子,儘可能多给孩子一些温暖后便忍著寒风继续排队。

“下一个!”

“金钟民、朴永植、李成洙!”

“这里,这里,我是金钟民。”

“我是朴永植。”

“我是李成洙。”

医院的护士拿著登记簿出来喊名字时,金钟民三人高兴的连忙回应。

“快点进来。”

“好的,好的。”

金钟民三人搓搓冻僵的手,哈口热气捂捂耳朵后,连忙跟著护士走了进去。

金钟民看著身后羡慕的目光,心情好了起来,还好这次他排在了最前面,要知道医院不每天要的血並不多,抽够就不抽了。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

“好的、好的、好的!”三人恭敬的回应。

朴永植看到护士离开后,让金钟民和李成洙两人跟他到厕所。

“哥,我们到厕所做什么”

“对呀!”

“哥你不是说来卖血,就算憋的再难受,也不能上厕所的嘛!”

金钟民和李成洙二人对大哥执意要上厕所有些疑惑,要知道他们在来医院之前,已经在河里喝了十多斤的水,去厕所不就浪费了吗

“帕布!”

“帕布!”

朴永植分別在金钟民和李成洙二人的头上,用力的拍了一巴掌,大声的说道。

“上什么厕所,我们又不是去小便。”

“我们是去厕所再喝点,这样我们身上的血就更多了,懂不懂!”

两人一听,觉得非常有道理,连忙在厕所对著水龙头喝了起来。

他们三人颤颤巍巍的找到医生,准备抽血。

“医生,今天能给我们抽多少”

“医生,今天是我父亲的生日,我们可不可以多抽点”

医生面无表情的看著他们。

朴永植用力挤开这两个傻瓜,把来医院之前准备好的西瓜,小心的放在医生的桌上。

“医生,这是我们一点心意!”

“我们很尊敬你的,医生!”

医生拿起一张报纸盖在西瓜上,然后在纸上改了一个数字后交给护士,就让他们离开了。

抽完血后,金钟民接过护士递来的几张皱巴巴的韩元,手都在不停的颤抖。

“哥,这是1000块!”

“这1000块真的是我的吗”

“帕布!”朴永植笑骂道。

“这可是我两个月工资,能买一斤牛肉了。”

“走吧!”

“今天哥带你们去吃血肠。”

“哥跟你们说,血肠是很补的,就著浊酒一起吃,味道就更棒了。”

“所以说,抽完血后,一定要立马吃血肠。”

三人转身就往街角的卖血肠的店铺跑去。

金钟民吃著血肠,看著医院门口卖血的队伍並没有减少,而另一旁的主街道上,都是衣著光鲜的人,好不热闹,还有汽车经过。

看著那些穿的光鲜亮丽的人和在医院门口只能靠卖血为生的穷人,金钟民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看著繁华的街道,吃著热乎乎的血肠,他不禁回想起儿时在农村的生活。

在他的小时候的记忆里,农村的日子比城里更难熬些,说是勉强能够吃饱,其实不过是靠野菜和稀粥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