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珍珠无视他这阴晴不定的模样,目的达到就行。
然后又给过来奔丧的亲戚安排了住的地方。
若非至亲,也没有大晚上的来吊唁的道理。
灵前轮换着用膳,别断了香火和纸钱就行。
晚膳的时候,陆珍珠身为长辈,就不得不和族老坐一桌了。
“叔父舟车劳顿,好生歇一晚。往后这几日,少不得让您操心。”
陆珍珠对于古代的丧仪,并不是很了解。
有族老这个长辈,她就省事多了。
“都是我应做的,侄儿这些年,戍守边关。若非是他,哪里有如今的安宁。”
族老时刻记挂着,就怕大侄子有什么事情,侄孙顶不住。
“话也不能这么说,还是陛下治理有方。”
陆珍珠可不敢把功劳往她那位夫君一个人身上放。
“是是是。”
族老也忍不住暗中赞叹大侄子娶的这位继室,他可是差点就说错话了。
陆珍珠又聊了几句,就食不言了。
想起裴殊瑾那边,又问双桂:
“可有人给前院送了吃食?”
双桂回道:“季管家都安排了。”
陆珍珠点点头,可别饿着大帅哥了。
等饭罢,陆珍珠要回上房歇一会儿,再晚一个时辰,她就要过去守夜了。
才踏出门,就被族老叫住,想着男女有别,族老直接问道:
“袭爵一事,侄媳妇已经递了奏折吧?”
袭爵?
原来在这等着呢。
“世子孝顺,想守孝三年,不递奏折呢。”
陆珍珠话刚说完,就感觉有一双刀子似的眼睛盯了过来。
若是能化成实物,怕是她已经千疮百孔了。
不用猜,就知道是纪宁承。
陆珍珠干脆抬了袖子抹了抹眼角,叹气道:
“这孩子有孝心,我总不能拦着他,不让他给侯爷尽孝。做后娘难啊,这番话,指不定七拐八绕,最后传成什么样呢。叔父呀,你可是知道我的,我恨不得马上递了折子让他袭爵。”
陆珍珠觉得,她越发会演戏了。
族老蹙眉,不太赞同侄孙的做法,问道:
“承哥儿,是吗?”
一个世子身份,能做什么事。
哪里比得上手握边关十万兵马的宁安侯。
若承哥儿说不是,就是陆氏说谎。
主动权,就是纪氏一族的了。
陆氏都这么说了,纪宁承总不能唱反调。
再让人背后戳他的脊梁骨,说他为了爵位,不要父亲,因而带了两分咬牙切齿的应和道:
“的确如此。”
族老看承哥儿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
二房说到底,要仰仗宁安侯府。
正好用了膳出来的秦氏,看外头有几分剑拔弩张的味道,想着刚陆氏说的话。
莫非这后娘真是个恶毒的,为了不让承哥儿袭爵,才用了这么个孝顺的法子,那她的小儿子就有机会了。
秦氏到陆氏跟前,低声安慰了几句,更是跟着她到了上房。
陆珍珠也没办法休息了,只好让双桂奉茶,一面说自己做后娘的不容易,一面心疼没了亲爹的两个孩子,还感叹自己命苦。
“夫君就……就这么走了啊。”
等秦氏回到陆氏给她安排的院落,想着小儿子乖觉聪慧,也不算太大的年纪。
正适合让陆氏过继到膝下。
等她稍加挑拨几句,再让儿子听话懂事一些,说不定就是她儿子袭爵了。
秦氏越想越美,恨不得立刻就去说。
但她也知道,这事情是急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