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此刻确像死尸一般一动也不动，根本没有回答龙云的意思，如果不是龙云发觉她身上还有人气在，还真以为她已经死掉了。

他试着用夏禹剑将老妪的耷拉的脑袋扶正过来，兴许是九龙鼎的光芒照射得久了，老妪那散乱的银发丝下终于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她不知冲谁笑的，两眼无神，也没有拨开那银色发帘的意思，就这么上下嘴唇动着，龙云当然听不到她在说什么，所以手中剑把的握力稍微加大了些。

老妪才被迫仰头看着龙云，九龙鼎上的永恒黑曜真的散发着能够驱散黑暗的光芒，得以看到如烂泥一般的老妪，她好像很不喜欢这样对视着龙云，只见她一点不怕死地再把头扭了过去，期间龙云的夏禹剑还划破了她咽喉处的肌肤，也许是衰老得过分了，一时间竟然没有血冒出来，龙云也懒得去做理会，因为只要他想，随便稍微地注入一道自己的剑意，此刻的老妪定然会四分五裂，连尸体都不留。

龙云只是继续问道，“老太婆，我必须承认你在武道上是有些天赋的，但你以为这样就能拦住一个真正的战神吗？我只是没功夫在这里跟你耗，识相地赶紧打开这破牢笼，咱们俩相无事？你说呢？”

老妪听罢，突然冷声笑了出来，口中含糊道，“两相无事？龙云小子你何时才能不这么幼稚？我要你现在就说恨我！快说！不然你永远都别想出去！”

龙云突然看到了她决然的目光，那种目光他也曾有过，已经不畏生死，但龙云想不通为什么这个老太婆要这个时候叫他说这种话。

恨老太婆吗？龙云自问没那种感觉，她只是自己生命中无所谓的人，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呢？

真正要恨她的应该是一直生活在三大仙府阴影下的劳苦平民，那一批批被老妪他们欺骗的武者援军，照着记忆，屠戮龙家那会儿，青山上的人确实不在场。

因为有“公子哥”的存在，龙云还一直想规劝这个老太婆，他们可是曾经有过一次并肩作战的经历，说实话老妪的脾性还真的没那么讨厌。

像现在这样，龙云被要求去说恨她，真觉得整件事情有些滑稽了，所以龙云改口道，“疯婆子，你想死，我一点都不会怜悯，恨你？还不配！你既然想好了和我开战，那么你的青山上今后就要在大陆除名了，至于你这副德行还是早死早超生吧。”

说罢，龙云收回了他的夏禹剑。而老妪的自嘲笑声就从未停止过，在龙云扭头而去的瞬间，她终于忍不住叫停了龙云，并且昏暗的目光中好像还带着点泪花。

她是这般央求道，“龙云小子，你别走！就当你可怜可怜我这个垂死之人吧！就说句恨我可好？”

在这般无力地声嘶力竭后，老妪用她那枯槁的手直接震碎了自己的心脉，确实不用废多大的劲，龙云自问震碎这样一副没有任何设防的行将就木的躯体，他甚至都不用挨近，用一缕念想就能做到。

老妪也许过不了片刻她就死了，龙云真的没有一丝感觉，只是想到她临死前都想央求自己说一句恨她，龙云忽然就想随了她的愿，只是不知道为何龙云这会竟然联想到无天同样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场景，说着同样的话，龙云觉得这还挺有意思的，于是他顺口道，“无天，我恨你！”

老妪不知是真傻了还是已经疯了，什么样的称谓根本无所谓，她好像根本没听到“无天”两个字，她就这么傻傻地笑了出来，最后竟然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后面的那几声的笑意中，可怜可气又可悲！

随着她发出最后的“呃”地一声后，老妪终于喘不过气来，老妪死了，彻底的死了，她的身体在这片黑暗的空间中顿时化为了虚无，就好像从来没有从这里出现一般。

龙云可不会再去怀疑这是一种幻境的错觉，他虽然身处黑暗空间，但老妪的灵魂力量真的消失在了所有的天地中，真得不能再真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