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将带有裴砚署名的信封,撕个粉碎。
站在不远处墙头的主仆二人,迎着窗户里晕黄的烛光,将房间里的一切看得仔细。
“主子……”
高易忍不住低声喊了一句。
裴砚抬手制止,正待转身离开,一直淤积在胸口的那口鲜血终于吐了出来。
他脚下一软竟直直地从墙头上摔了下去,他万念俱灰般任凭耳边的风呼啸而过,不肯用半分内力护体。
他用生命小心翼翼呵护的女人,最终还是最终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他的心就像是在被钝刀凌迟一般。
高易迅捷飞下墙头,在裴砚落地的瞬间将他扶了起来,他心疼地看着自家主子:
“主子属下去给您请大夫。”
裴砚一把推开高易,独自一人走进了墨色的夜里。
高易知道周写凝这个女人对主子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
她是主子平静无波生活里的一道春风。
吹皱了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如今二人闹得连朋友都没得做,让他如何能接受。
可是这事儿谁又说得准,这本是两大世家的仇怨,十多年前主子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
他又有什么错呢?
最终的结果却要他来承担。
待第二日,萧云铮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蛊虫彻底清除后,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清爽。
萧陇景也不得不因此从摄政王府撤兵,最主要原因并不是因为萧云铮平安醒来。
而是他的永安军出现了大规模的瘟疫。
蔓延之快,无法想象!!
太医院好几个太医都束手无策,一旦传染必死无疑。
萧陇景只好下令,将所有感染瘟疫的士兵全部杀死。
此刻的永安军不仅战斗力薄弱,每个人更是人心惶惶。
就在此时,朝廷新拨下来的粮草也被人一把火烧得干净。
几十万石的粮草被人蓄意浇了火油,一夜之间化为灰烬。
他的永安军数十万将士,半年的口粮就这样没了。
这个损失只能萧陇景自己来承担。
他的外祖家本是东岳有名的军事大家,虽说富足但却无力承担数十万士兵的生计问题。
他既不像萧云铮那样可以脱离朝廷自给自足。
又不像萧允之那样手握东岳数条经济命脉,说他富可敌国都是小瞧了他。
此次永安军的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萧陇景狠狠咬着牙,双目圆睁好似暗夜里嗜血的孤狼:
“萧云铮你竟敢给本王玩阴的,你给本王等着!”
一字一句都是发了狠的,狠不得吃萧云铮的肉喝消炎症的血。
永安君从摄政王府撤离,阿瑶自然也要带着暗卫们回京郊的庄子上训练。
周写凝将母亲留下来的那块玉佩拿了出来。
裴家人已经盯上她们姐妹。
她们与裴家迟早有一场硬仗要打,眼下最重要的是她需要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父亲当年明知母亲腹中已怀有身孕,为何还要坚持退婚?
她需要弄清楚这与苏家当年的灭门惨案是否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