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为外邦使者设的接风宴,今晚却闹成这样,凌武帝厌烦的揉了揉眉心。
“今日宴会便到此结束,两日后由裴砚亲自护送晏微公主的和亲队伍出城。”
“众卿都散了吧。”
周世山看着凌武帝庄重萧索的背影,张了张嘴想提及明日自己复职的事,可是话在嘴里囫囵了几圈,还是咽了下去。
转身间与周写凝四目相对,周写凝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她曾经也恨过这个父亲。
恨她为什么待自己和周雨柔的态度这般天差地别?
恨他为什么不肯疼爱自己半分?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她不过是寄养在周世山身边,一个连亲生父亲是谁都不清楚的孩子。
却偏偏还要占着他嫡女的位置。
光这一点他怕是都不能释怀,如今她已不再需要周世山的关怀。
今日,不论他怀了什么样的心思非要这般害自己,念在他养了自己十六年的份上。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以后再见她便不会再心慈手软。
周写凝与萧云铮主仆几人在出宫的甬道上走着,萧云铮看了眼四周,见四下无人才低声开口询问:
“以阿娜雅的身份宫宴上是不可能带贴身侍女的,你是如何发现她将药粉转交给了宫女。”
周写凝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道:
“妾身哪里知道她会将药粉转交给宫女,只是宫宴开始前妾身发现了些许异样。”
“依妾身这几次跟阿娜雅交手的经验大胆猜测,这次定是她在背后搞的鬼,”
“便提前做了准备,让夏桃假扮成她的模样,将药粉交给她的侍女,再让暗影在小翠准备逃出宫门时,一举抓个正着。”
“一个宫女而已,哪见过那么大阵仗,稍微一吓还不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说出来了。”
她歪着头狡黠地看着萧云铮:
“怎么样王爷,我聪明吧?”
想起她今天一整天的所作所为,简直可以用胆大包天来形容。
为了能赢召月公主居然对自己下那么重的狠手,输赢真的那么重要吗?
萧云铮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以后如果还敢这样胡作非为,本王定不轻饶你。”
周写凝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脚步一顿立在了那里,冲着他的背影不乐意的回嘴:
“王爷您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吧,妾身这叫胡作非为吗?妾身这叫自保好吗?”
【不就是宫宴上差点让你的白月光露馅吗?】
【至于这样吗?我若是不让夏桃假扮阿娜雅,我这会儿已经在押往九幽的路上了。】
【我又不像南宫嫣儿那么好命,人家一哭你就心绞痛,没有做公主的命,我还不能有做女王的坚毅?】
【难不成让我像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
萧云铮觉得自己气得脑仁疼,这都什么跟什么?
若不是欠了南宫老庄主一条命,使他们兄妹二人变成了孤儿。
他又何苦这般处处照顾处处谦让,最后还让身后这家伙误会。
天牢内。
阿娜雅静静地盘腿坐在地上,面色平和毫无波澜。
忽然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逐渐走来,阿娜雅侧眸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