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郗道茂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她披麻戴孝，在父亲的灵堂前痛哭流涕，完全没有往日里的贤淑模样。

伯父郗愔帮衬着一起举办葬礼，连余姚都跟着马良一起前往，规规矩矩的给郗昙上了香，磕了头。

马良好几次想要安慰她节哀，最终都忍住了。

一是觉得这种安慰太过于表面，并没有什么卵用。二是既然想要她们对自己死心，总给些无谓的希望也不好。

郗昙是病死的，从前线退下后他伤病未愈，虽然顾及一家之主的威严从不表现出来，但后来旧疾复发，便与世长辞。

郗道茂知道，自己最后的靠山也没了。

马良看的心里难过，便与她说了一声后出去走走，反倒是余姚，居然主动拍了拍她的背部，轻声劝解，“人死不能复生，别哭坏了身体。”

郗道茂没有回答，跟在余姚身边的侍女想说什么，却被她拦下了，“本公主知道你心情不佳，但此时更应该打起精神来，不是吗？”

她蹲下身子，与郗道茂平齐，小声道，“郗家虽然近年走了下坡路，但家底还是颇丰的吧？你家兄长如今在外未归，你不振作起来，这些家财，便送给其他族人吗？”

郗道茂愣了愣，忽然想起自己曾看过的结局——被休后投奔伯父郗愔篱下，郁郁而终。

她忍不住抬头看向一旁招待来宾的伯父，他的神情依旧慈祥，就像早上来时那样。

她一个女流之辈，伯父担心她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压力，所以特意赶来相助——他是这样说的。

那……要是家财也承受不来呢？

郗道茂忽然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