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今日若是跳了,再出了三长两短,弟兄几个也不用活了,索性长痛不如短痛,我们几个也自刎河边!”忽然一道冰凉的沉稳的声音从人群里穿出来。
此人正是现存偃师的二当家邹子韬,家破人亡,他一心只想光复偃师大业,这才追随了楼肆允。
现下见楼肆允如此做法,不由痛心疾首,顿时拿命激楼肆允。
“对,反正公子没了,我们什么都没了!”众人附和,遂纷纷跪倒在地,“我们都给公子殉葬!”
拔剑声频出,楼肆允不得不回头,他沉眉冷言,“那可是沈令歌,于我们的光复大业大有裨益!”
他是为偃师,可他也有一点私心。
他是去意已绝了,说罢就转身朝着城河,情未等没入河水,就见眼前面一黑。
邹子韬自劝他不动,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
他手握流星锤,一下打在楼肆允的后脑间,再一甩便将人利索的从栏杆处夺过来。
见状,其余人先是一喜欢,转圜又是愁云满面。
“邹二哥你这样做,等到公子醒了......怕是要恨你。”有人提醒了一声。
“不妨事。”邹子韬只淡淡看了一眼被人背在背上的楼肆允。
被恨了又如何呢,那是楼肆允,现存偃师中最为厉害的一个,复偃一事,若是没了楼肆允,怕是也没有后话了。
相比起恨,偃师一族更重要,他绝不会让楼肆允为了一个落难的南疆王白白丢了命。
他们的命,只能用来报家仇!
邹子韬看着黑沉沉的河水,轻道一声,“沈令歌,你自求多福吧。”
没多会,一队人马便踏着尸体离开。
谁都没看见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一个男人已经惨白的脸。
是秦溪。
他在家里左等右等都不见沈令歌的身影,又恰逢外面暴雨,他怕沈令歌淋了雨,遂抓着两把伞就出来。
一路寻找就到了城门口。
谁想就看见了邹子韬携众人劝楼肆允的场景。
他是傻,但他不笨。
他听得懂他们的话。
这条护城河,吞噬了他的沈哥哥。
忽然,他将两手的纸伞全部甩下,匆匆沿着护城河往下走,河水急不等人,只要他能快一步到达下游,就能够找到沈哥哥。
他绝不会让沈哥哥死了。
心里仿佛是有东西炸开,绷得他浑身都疼,就连带着脑袋都是疼的。
他浑浑噩噩,嘴里只念叨着同样一句话。
“沈哥哥,你等我!。”
那个日夜陪伴的他的沈哥哥,那个不会嫌弃他的沈哥哥,那个救他于水火的沈令歌。
头像是要裂开,秦溪的瞳孔紧缩起来,满脑子只浮现出沈令歌铠甲披身,手持长枪,冲着他说,“我是来救你。”
“沈令歌,现在我来救你了。”一番浑噩,秦溪的眼神逐渐清明,拳头都不由握紧,“你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