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怕吗(2 / 2)

男人轻笑,笑声空寂诡异,笑颜落寞讽刺。

他察觉到怀里的小姑娘颤的更加厉害,他还未摸清楚,是对他冷血的恐惧还是对他丧心病狂的畏缩。

“浅浅总是会在我家里待很久很久……”

男人嘴角轻勾,继续把玩着她的长发,说的轻飘飘。

“我就加大了安眠药的剂量,那时候想,她要是永远这么沉睡就好了。”

为了守护天使对他的善良,为了每天都看见天使的笑容,他承担了所有肮脏,欲望摧毁理智,他愈加的害怕,他的天使会被那个疯子吓跑。

他害怕她的离开和躲避,他怕想念会把自己变的扭曲。

他不想囚禁他的天使,不想看见天使的笑容皴裂被泪水代替,所以他便只能想办法让疯子消失。

即便那个疯子是他的亲生母亲。

“你疯了……”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她抱着他,他便看不见她的脸,但知道她在哭,他以为,她被这样的他吓哭了。

“大概吧。”

他侧头吻着她的发,有自嘲的轻蔑。

“那是你的母亲。”

她推开他,一双水眸望穿他的内心,那颗本就焦躁不安的心脏更加快速的搏动。

“我知道。”

“你有想过加大剂量会害死她吗?”

“我说过,我想让她长眠。”

宋怜那时的精神状态早已摧毁了年少的他全部的耐心。

他那时也只是个孩子啊。

也只是个本应该拥有被爱的资格和放肆童年的孩子啊。

一个孩子,要让他怎么承受疯子的折磨,怎么承受和疯子关在一起的恐惧。

“她打你了吗?”

江浅的双手有些颤抖的抚上他的脸,仔细回想,是有迹可循的。

他总是穿着长袖,每次见到他,他的身上都会莫名其妙有淤青和伤痕。

“她差点杀了我。”

男人擦去江浅脸上不知何时滑落的泪珠,拇指温柔的摩挲着她的脸蛋儿。

宋怜差点杀死了那个对生活抱有渴望的纪泽衍,差点杀死了他对世界所有的期待和美好。

宋怜的身边不能有尖锐的东西,最危险的一次是她跑进了厨房里。

江浅想起了什么,她掀开男人的袖子,那道浅浅的疤痕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纪泽衍垂眸看着疤痕,这便是宋怜用刀狠狠刮下去的痕迹。

“这也是她做的……吗?”

“嗯。”

“怕吗?”

他抚着她湿润的脸蛋,拇指擦去脸颊上温热的泪水,缓慢摩擦。

“我,我的母亲,都比你想的还要丧心病狂。”

“我和她一样有扭曲的心灵。”

男人握住她的手腕,眸光沉郁幽深,琥珀色瞳孔的深处,有疯迷痴狂。

“怕。”

她回答道,男人沉了脸,她却轻轻吻上他的唇,纪泽衍不为所动,豆大的泪滴砸在他的脸上,他感受着她滚烫的情绪。

“可是我爱你。”

“无条件的爱你。”

“好。”

他满意的勾唇,大手按住她的后脑,狠狠地贴上她的唇,她还在抽噎,呼吸艰难的迎合着他。

“把……事情……都跟我说一遍好不好?”

他终于放开她,她有些缺氧,声音软软绵绵的轻颤。

“听故事,需要支付代价。”

“知道了。”

她娇嗔,红潮又攀上耳垂。

“那我们晚上回来讲故事,嗯?”

他语气上挑,喉咙里有细碎的笑意,在这阒寂的午后,格外的让人心烦意乱。

“好……”

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江浅的手隐隐发麻,她有些累了,他便只好结束,他抱着她去浴室清理了下手之后,卫丞就已经将他的衣服挂在了门外。

“真好看。”

纪泽衍换好衣服打开门江浅便一头栽进他的怀里,她穿了很经典的赫本小黑裙,就他换衣服这会儿功夫她已经把头卷成了大波浪。

昨日活泼单纯的小公主今日摇身一变,变成了冷艳高贵的黑天鹅。

他们依旧是相同的色系,是江浅让卫丞送的黑色衬衫。

“为什么没让卫丞送卫衣?”

他单手扣着衬衫的袖口。

“因为今天想和你换一种风格。”

她退后几步,看的痴迷,纪泽衍从未穿过黑色的衬衫,男人解了两颗扣子,领口微微敞开,微凸的锁骨若隐若现。

江浅靠近,将金丝边的眼镜卡上他的鼻梁,她记得他不近视,所以眼镜只是有框没镜片的装饰罢了。

“麻烦。”

男人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的想把眼镜摘掉。

“不许摘!”

她打掉他的手,眼里有深深的痴迷。

他不知道,他今天的装束有多斯文禁欲,像是存活于暗夜的神邸,背着光芒朝她侃侃而来。

江浅伸手勾住他的领口,她只要轻轻一拉,那禁欲薄情的高岭之花便会陨落人间红尘,堕入与她的爱欲。

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男人弯下身体的瞬间,她歪头吻上了他的唇,随后一双打手抵住她的后脑,他将眼镜向上提卡在了头发上,还带上去额前了几缕碎发。

他一次又一次的加深这份吻,她唇角的红妆被微微晕开,他离开时,唇瓣上沾了些潋滟。

男人拇指划过唇瓣将红渍拭去,他又回归了高傲禁欲的状态,好像刚刚发了疯一样涉取甜蜜的不是他。

又是只留她一个人情迷意乱。

“戴着它吻你,太麻烦。”

纪泽衍摘掉眼镜,随意的扔在桌子上。

江浅像是魔怔了,他的一举一动,都让她疯狂心动痴迷,她把神邸拉入深渊的同时,自己也深陷泥泞不可自拔。

“嗯……麻烦。”

她呆愣的点点头,随了他的愿。

原来“麻烦”的意思,不是指戴着难受,是指接吻有了阻碍。

“走吧,公主。”

他抬起她的手,而后低头轻吻她的手背,是绅士的撩拨。

他太了解她,知道用怎样的眼神望她,怎样的语气说话,会让她怦然心动,会让她囿于温柔。

无疑,他是成功的。

这场爱情里他运筹帷幄步步为营,但他的女孩从来都不是白兔。

狐狸碰上了狼,她同样狡猾的勾他入了陷阱。

最后,他栽的同她一样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