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安哥儿洗了澡。他一连沾了两回水,有些不乐意了,瘪着小嘴儿哭了一轮,直到回到母亲怀里,才抽抽噎噎收了声。
自己的骨肉受一点委屈,父母总是很心疼的。安以蓉搂着儿子哄了又哄,对代雅那是咬牙切齿,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前所未有的厌憎。
母子二人连同甄嬷嬷,刚整理妥当,珊舞就回来了,她还带回了方太医。
这是东之庭命人召进来的。
此刻的庭王府前院,聚集了朝中高官,勋贵宗室。这些男人是不能进后殿观洗三礼,但洗三宴还是可以参加的。
东之庭在得悉安以蓉传信之前,已早一步接到了若一的汇报,既然儿子安然无恙,他就不能立即折返后院了。
毕竟,洗三礼上的波澜,前院诸男宾还不知道,大家正兴高采烈庆贺皇长孙洗三,他需以大局为重。
不过,他仍遣了方太医过来,待诊过脉后,他才能彻底放心。
方太医入了产房,细细给安哥儿切过脉,确定无任何异常,这才折返前殿复命。
安以蓉安了心,喂饱儿子,并哄睡了他,这才有闲心关注其他。
“茗王妃情况如何了?”
这么狠摔一跤,估计也很悬吧,侍立在正堂的下人已经禀报过了,说茗王妃当场见了红。
自己刚出生的儿子被人折腾,现在对方的亲子因此吃了大亏,安以蓉实在很难泛起同情心,哪怕这个孩子很无辜。
但是他的母亲却让人厌恶,她没有幸灾乐祸就算不错了。
甄嬷嬷摇头,“还不知呢,听说御医正在施针,保不保得住还未有消息。”
她心有余悸,同样对这个孩子无感。
“娘娘,你先歇一歇吧,如今你正是养身体是时候,莫要多搭理旁的事。”
茗王妃及其腹中骨肉,是好是坏,她们也插不上手。这事儿只能怪她自己,若真没了,只能叹一声报应不爽。
想必整个京城的贵妇,心底都是这么认为的,哪怕大家不吭声。
“明天一早,肯定有消息出来的。”
甄嬷嬷一边说着,一边接过襁褓交给乳母,又搀扶主子躺下。
安以蓉没有得到答案也不在意,她悬心许久也有些疲惫了,从善而流的闭上眼眸。
然而,也不用等到明日早上,等东之庭傍晚回屋,她便知道了这事儿的最终结果了。
“代雅的胎没保住。”
代雅的胎才怀了一个多月,正是要紧的时候,哪怕摔倒时还有个人肉垫子做缓冲,但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孕,就没有拼命护着肚子,因此当时的情况便颇为严重了。
东之庭请求皇帝赐下的那两个御医,本是为了震慑以及防范,没想到茗王妃自己倒是自作自受的给用上了。
也好在御医就在现场,不然等跑一趟太医院,说什么都晚了。
本来无皇帝口谕,任何人都无法劳动御医的,但情况特殊,那两个御医都是人**,见状立即施救。二人聚精会神好几个时辰,代雅的胎还是没保住。
不过,这一摔实在很厉害,恐怕就是现在保住了,以后能不能平安到生产?能不能生下来?甚至生下来以后是否身体健康?这都是很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