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镜子里有些憔悴的自己，又低头挖起水往自己的脸上泼了好几次。

这时，身后传来门被推开的吱呀吱呀响声，老太太扶着夜间常用拐杖，担忧又交集地走上来：“你这孩子，这是干什么啊？水这么两天，会着凉的！”

紧接着，老太太拾旁边悬挂的毛巾，着急地擦拭着郑怀春的脸。

一路走回来，她都放空自己，除了可怕的平静再无其他。可是忽然有人闯进来看到她这个样子，并且给予她安慰，她居然无法抑制地委屈起来。

“娘，我没事。”她努力地笑，眼睛却极不配合地红了。

老太太拉着她往房间的**坐，并慈爱地抱了抱她：“傻孩子，你心里难受我这个做娘的会看不出来吗？在娘面前，不要硬撑着。”

她低着头，抬手揉着眼睛：“我今天去跟他说明白了。”

“说明白什么？”

“分红之后，我们各自开店，合同已经签好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喉咙更是一阵阵发紧：“他同意了。”

老太太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无奈道：“我原以为你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终于要熬到头了，谁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啊。但是清黎喜欢你，对你好，我看在眼里的，不会有假。你也很喜欢他不是吗？你这样又何必呢？”

“我不知道。”她苦笑了一下：“感情这种东西，太难了。我不想再奢求太多，这辈子，活好自己就够了。”

“你自己能想明白就好，快点把这个坎过了。无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娘都支持你。”

老太太又再次把她拥进怀里，脸上的表情是心疼至极，珍重至极。

第二日，她起得很早，大概也是久睡浅眠的缘故，头也微微眩晕起来。

到了餐厅，看到郑怀春，众伙计的表情都十分严肃，就连时常爱说笑的李叔的表情也很沉重。

她像往常一样最先去厨房看菜，看看大家干的活儿有没有纰漏的地方，但是气氛实在压抑，她忍不住叫住李叔问了：“大家都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叔刚从二楼下来，正要找郑怀春，脸色犯难说：“要分店的事，张东家的已经和大家伙说了……大家伙看着您和张东家一路走过来，发生这样的事情，都难受呢。”

郑怀春顿了顿，脸上一片平静。

“张东家的，在楼上的茶房等您呢。”

是啊，今天是两个人说好分红的日子呢，分了好，分了纠葛就少了。郑怀春点了点头，沉默地往二楼去了。

张清黎站在窗边，背对着她往窗户外面眺望。从郑怀春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平静，俊逸的侧脸。和以前无数次等她的时候一样，他的眉目间总是沉静沉静的，耐心又温柔，温柔又专注。

看似毫无更迭，其实已经变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