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是为了你手里的权利。所以在发现自己控制不了朕了以后,你生出异心。如今,竟想要颠覆皇权。”
小皇帝的话,逗笑了太后。
她是背对着楚沫,却能看到她耸动的肩膀,上下起伏着。
很快,在这个笑声中她反问,“皇权?你是皇权吗?”
太后的视线看向地上啼哭的婴儿,“他都比你有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
“因为,他至少是周家人,而你,不过是……”
一霎那,婴儿的啼哭声戛然而止。
只见小皇帝拿着只比他矮一点的剑,直接刺穿了婴儿的脖子。
鲜红色的血液,很快从襁褓中渗透出来。
动作利落干脆,却带着逃不开的冷漠和恐怖。
楚沫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才不至于发出声音。
她始终看着小皇帝的双眸,没有了从前的欢乐稚嫩,有的,只是嗜血的本性。
他将剑递还给璞南王后,用绢布擦着身上的血渍。
“他是吗?他不也是太后费尽心力,从市井里恂回来的孩子。”
说着,他蹲在了地上,用力裹住了婴儿。
“与其让他成为第二个朕,不如早去地府,寻个好人家。”
“你以为,杀了他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太后已经是强弩之末,却始终不愿意接受,自己输给了一个九岁的孩子。
这个孩子,是她自己亲自挑选的,是她将他培养成这样。
这个孩子,是她的棋子。
如今,却成为了她最大的威胁。
“三年前朕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一个晚上,朕觉得天都塌了。朕一直敬爱的母后,竟然是假的。”
“不仅母后是假的,朕也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只有一样事情是真的。”
“权利。”
他抬手握了握拳头,“只有将权力握在自己的手上,才都是真的。”
不等太后说话,他继续说着自己的故事。
语气平淡的像是在同大人们讲故事。
只不过,他的故事里,少了孩子应该有的纯真可爱。
有的,只是为了坐稳龙椅而造下的杀戮。
“三年来,朕给过太后很多次机会。可是太后始终想要将太傅除掉,你明知道,太傅就像朕的父亲一般。”
太后紧接着质问,“对于你这样的人,难道就真的会留下墨子召来威胁你的地位?”
这话,不仅看穿了小皇帝。
也让旁边偷听的楚沫胸口一紧。
他们的计划中,从来没有考虑过陛下也是其中的一方势力。
眼下墨子召胆敢在皇宫里大肆举兵,想来已经触犯到了陛下的禁忌。
正如太后所言,他未必是能容人的皇帝。
可小皇帝突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太后都已经是泥菩萨了,还管别人的事吗?”
“眼下,只有你交出兵权,朕能答应放你一马。”
“从此之后,你我二人,仍旧是母子,仍旧保守着这个秘密,如何?”
太后的双手从拳头紧握,到突然松开了。
那微弱的动作,似乎也在说明着她心里的变化。
败了,便是败了。
与其苟活,不如体面的死。
“想要兵符,来地府里取吧。”
说着,她抢下了璞南王手里的剑,一眨眼刺进了自己的心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