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太子派人送来的,皇城里发生了大变故,皇帝生病不涉朝政,朝中众大臣却纷纷上书书弹劾首辅,质疑起在边阳最后一战之前与沈将军吵架所为何事,为何又在吵架之后匆忙离开边阳。
而他前脚走,敌国便发起了最后一波进攻,而沈老将军便生死在此,然后三殿下便找来了所为的证人,还有敌国的俘虏拿出了首辅和他们通信的书信往来。
首辅被下了大牢,现下皇帝病了不理超政,朝事都交由太子定夺,而他不过年纪轻轻的储君,朝中多数人是不肯服从他的,太子一时陷入为难,每日里都有大臣觐见,请求太子处置首辅,他这才急着召会燕徵他们。
他一边是太子,首辅一边又是他从前的老师,现在又是站在他哪一边,他若替首辅开脱,便是有包庇之嫌,只会引来朝中众人的更不满。
阮明娇却是一时愣住,不知该说些什么,什么所谓的证据,什么通敌叛国,从前冤枉沈老将军,如今将同样的把戏又来对付她爹,还是趁着皇帝生病期间,可见其是有备而来。
她眉头皱成一团,忽觉呼吸不畅,心口就像是有大石头压着她喘不过气来,她现在总算想明白,燕徵为何让她先一步进京,他这是怕她后悔,怕首辅出事而她这个女儿没在跟前,什么也没做。
首辅位高权重,她也早该想到的,从前明哲保身,人人畏惧他的地位和在陛sp;但他如今站了太子,太子本就是如虎添翼,多他一个朝中势力便会一边倾斜,前不久他们也收到了六殿下萧南被贬的消息,她便觉得不对劲,但当时人在路上,并未对其在意,现在想来,验燕徵已先她一步想到了其中的利害。
萧南一倒,朝中便只剩太子和三皇子萧涣,气氛便已是剑拔弩张,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种情况下越是筹码多的一方便越有利,萧涣这种心思阴沉的人怎么会甘心,他一定会先动手,而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首辅,这般位高权重的左膀右臂倒台,那太子的势力和自己便会持平
而那些见风使舵,立场并不那么坚定的人就会思索首辅这样的大人物都被自己拉下台,他们这些奔波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爬到现在位置的人就更是蝼蚁,从而转换方向投奔他而来。
那样,萧易虽是储君,确实一个势单力薄的储君,如果他在首辅一事上略有包庇众人便会思索起来,他这样优柔寡断的人当真能担得起储君的位置,到时候两人的境遇便是一个大反转。
阮明娇越想便越觉得心底不安,她现在只想知道她爹怎么样,那个将她视为掌上明珠的父亲年近六十,身体本就不好,如今下了那冰如冷窖的答牢,身体不知能不能受得住。
白染似是猜透了她心中所想,一边驾车一边安抚道:“郡主放心,太子眼下还能压住朝中其他大臣,太子吩咐过刑部会特殊照顾首辅,暂时不会有大事。”
“白染,趁雪小我们快些赶路吧,一路上不必多停,尽量早点赶到京内。”阮明娇也不知道她进京能做什么,但起码先见到她爹她才能安静。
白染也知道她心中焦急,不由的听了她的话勒紧了缰绳,阮明娇便靠在车壁上假寐,仔细思索起来京中的情势来。
客栈内,杨绥之在桌上摊开一张地形图来,燕徵和从风在一旁听他介绍,他指着一处地方,“这里是暗牢,他们为了保证不会有人劫走侯伟,里外三层把守,暗牢里有五个训练有素的暗影,每四个时辰换防,换防期间有半刻钟的时间。而且这暗牢和外面牢房之间还有机关,进去一旦触发机关就是死。”
他说着一顿,从地形图上化了一圈指了牢房对面的客栈,说道:“所以,我们得从这间暗室里走密道去到暗牢,之后从密道离开。但是,我们不确定侯伟现在的情况,他若是走不了路,我们就得背着他,行动上会缓慢一些,速度一慢极有可能就会撞上换防的暗影,有点不好搞。”
“从风背侯伟,你带着他们出去,我殿后。事后城门外几何,若一天之后我没出来,你们便带着侯伟去追白染他们。”燕徵眸子微眯,毫不犹豫的提出一个建议来。
“不行,太危险了!”杨绥之随即喝道,如他之前所说他总觉得事情不简单,这些人似乎就在等着他们去劫狱,若是他们的目的在此,那他们的目标就是燕徵,他留在哪里必死无疑。
一旁的从风也是不肯留他一人冒险,在一边附和道:“大人,我留下你们走,若有意外的时候不必管我,老将军救我一命,这是我该做的。”
燕徵被两人一唱一和搅的忍不住轻嗤一声,用笑意掩下心中情绪,拍拍从风:“说什么傻话吗!我们在这里不过就是假设,说不定情况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到时候大家共同进退。”
“好。”
三人相视一眼,从风便出去布置战术,杨绥之依旧不放心的看了眼他,眉头蹙成一团,那还有半点平日里潇洒不羁,随意的模样:“你记住你说的话,不许临时起意明白了吗?”
他一向心思缜密不好哄,燕徵早就料到了,他抿唇很是听话的点点头,“放心吧,我还不至于自己找死。”
虽然得了他肯定的回答,杨绥之却不知为何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稳,但见燕徵神色如常,并未有其他情绪,他也劝解自己不要想太多了,嘱咐了句晚上动手,让燕徵休息会便开门出了去。
他一走,屋内又恢复了一片安静,嘈杂的环境突然静谧下来,他心里却空了一片,突然怅然若失起来。
他走在桌前,望着屋内一片空****的,带有她标志性的东西都被人带走了,。他从前从未知思念是何物,遇到阮明娇之后,却突然体验到了很多从前都没有体验过的东西,他开始患得患失起来,想要多亲近她几分,想要多和她相处,他心底不禁讥讽起来自己,何时变得这般优柔寡断起来。
阮明娇真像是心魔,久久的缠在他心底消散不去,他走过去躺在**,床褥上还残留这她的味道,他莫名安心下来,抱着被褥心里想着和阮明娇相处沣场景,竟然是久违的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