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婉蓉深吸口气，点点头，暂时按捺下心里的怨恨，带着一众丫鬟仆役跟着刘嬷嬷走了。

可她心里却莫名觉得有些不安，母亲看着自己眼神冰冷的仿佛没有一丝情感，甚至她还感觉到了怨恨......

她心中一激灵，难道是真有什么事发生了吗？

“嬷嬷，你赶紧让秋葵回侯府看看，她老子娘在母亲房里当差，定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刘嬷嬷见她还是不放心，叹息着点头，忙吩咐秋葵速速回侯府。

——

王夫人拉着盛婉莹回了房间，看着她低眉垂目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怔怔地看着她小声地哭了起来。

房中只有徐嬷嬷和方嬷嬷两个下人，又都是信得过的人，方嬷嬷心中疑惑，可这时候却不敢表露出来。

盛婉莹见王夫人一直哭泣，也不说话，便淡淡地唤了声：“母亲。”

王夫人哽咽道：“你......你可怪母亲？”

怪母亲吗？

怪母亲弄丢了她？怪母亲这十六年来对她不闻不问？

她想她还是怪的，本来自己本该是侯府千娇万宠的嫡女，却意外成为了爹不疼娘不爱的庶女。

虽然在侯府时，母亲只是厌弃她，并没有害她性命，可将自己送进这永安王府的人是她，前世害死自己的人中恐怕也有她。况且这一世，如若自己生下孩子，怕是母亲便会毫不犹豫地杀掉自己，为盛婉蓉扫清所有障碍吧！

王夫人见她一直沉默，知道她还在怪自己，顿时悲从中来，更加用力地抓着她的胳膊。

她这般模样，倒让盛婉莹有些不习惯，她微皱了下眉头，道：“母亲......”

“你可怪母亲这十六年来没有尽过一个做母亲的责任？还将你送入这王府为妾？”王夫人打断她。

盛婉莹看着王夫人，缓慢地说道：“如果不是王爷查明真相，莹儿诞下孩子的那日恐怕便是莹儿的死期了吧......”

“小的时候，姨娘便对我说，让我要像她服侍您一样，以后服侍嫡姐盛婉蓉，我很听她的话，一直努力学好规矩，努力跟在嫡姐身后，也一直仰望着她，不论她叫我做什么，我都听话地照做，可结局呢？呵呵呵呵......”她有些自嘲地笑了几声，“结果就是，您和嫡姐将我送进王府为妾，还要用我的肚子为她生下孩子。”

王夫人心痛地看着她，伸手将她搂入怀里：“莹儿，对不起！都是娘的错！是娘对不起你，你别怪娘……”

她好恨春翠翠，原来竟是这样教导自己女儿的，让自己的女儿给她的女儿当下人，甚至让自己的女儿这辈子都毁在了自己手中。

“母亲，你不用觉得对不住我，我也并不会因此怪你。”

盛婉莹淡淡地回她，可盛婉莹越是如此，王夫人心中越是恐惧，她宁愿盛婉莹对着她哭诉，对着她狠声说话，可如此平淡的态度让她觉得似乎要失去这个唯一的女儿。

王夫人痛恨自己的大意，更懊悔自己曾经做过的事，为了盛婉蓉竟如此伤害自己的亲身女儿。

她此时觉得自己的心痛得快要死去。

“莹儿，你跟母亲说几句话吧！你骂骂母亲也可以......”

“母亲想我说什么？”盛婉莹由她抱着，低声说道。

“莹儿你受了这么多苦，往后母亲只想好好照顾你，虽然眼下还不能说出真相，但母亲会尽快让王爷将你封为侧妃，求你给母亲一个赎罪的机会吧！”王夫人紧紧盯着盛婉莹，目光充满愧疚。

盛婉莹伏在王夫人怀中，她咬了咬唇：“母亲，莹儿现在根本不想要侧妃的位置，我只有一个愿望，您能帮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