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阜草埋在林镇体内,就像是一根引信。火捻子捏在越帝手上,就相当于把握住了林镇的命门。
天衣无缝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觉。
要不是今天这场意外的火灾,说不定这件事就随着林镇被埋在地底下了。林夕奕心中猜忌再重,也只能算是猜忌。
可老天爷偏偏把这件事情翻到了明面上。
林夕奕在疆场奔杀多年,深知有的机会转瞬即逝,是以紧抓机会已经成了本能。
眼下这本能却会把她推到一条不归路。她能怎么办?为林镇复仇?叛国弑君?这断断不是林镇想要看到的场面。
甚至,就算林镇对越帝的心思心知肚明,宁愿受死,也绝对不会把大越当做自己翻云覆雨的筹码。
怀着这样赤诚心思的人,为什么反而会受到非要置于死地才能安心的猜忌呢?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林夕奕双腿一软摔在地上,垂泪了一会儿,又觉得这样着实懦弱,咬着牙强撑要坐起来。
努力了一下竟然没使上劲儿。
林夕奕一面悲痛,一面竟生出来些可笑的自我嘲讽。原以为自己的心历经两世已经坚不可摧,但细细想来,重生以来自己竟然还没有前世坚强。
她扶着脚,再次尝试,冷不丁一双手从旁边伸了过来,带着强韧的力道把她扶了起来。
林夕奕一转头,竟然是还坐在轮椅上的梁止玟。
他一头都是汗,嘴唇都青白起来,直直看着她,双眼满是惊慌:“伤着哪儿了?你别乱动,我去找军医!”
伤着心了。林夕奕心中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