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时她面对二人,依旧保持着抗拒。
老人感受到了这份情绪,脸上没有任何急躁和不悦,笑容依旧如暖阳般和煦,语气轻缓,像是早春的清风。
“孩子,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很多人的影子,我在第一次见到冥龛的时候,他还对我大打出手,呵呵。”
一旁的冥龛立刻做出请罪的姿势,却被老人轻轻扶了起来。
“孩子,我是个失败者,无权书写历史,所以我成为了人人得以诛之的罪人,但这些都无所谓,我并不想流芳百世,也不在乎遗臭万年。”
“烛龙组织更不需要得到谁的理解,呵呵,说些关于你的事儿吧,孩子,这是赋疆临终前想要交给你的东西,我帮他带来了。”
冥龛将一个精致的箱子放在了赋予生的脚下。
赋予生眉毛一扬,“临终?怎么会是临终?你,我爸爸,爸爸他?”
老人脸上闪过一丝悲伤,语气带着惋惜地说道:“赋疆……为了让海泽仁入土为安,将尸骨送了回去,却被认定为杀人凶手,在他去为你取婚纱的时候,被海氏的人,当街杀害。”
听到这个消息,赋予生险些昏倒过去。
她勉强定住了神,嘴里喃喃地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冥龛拿出几张卡片,上面印着赋疆的尸体在街上拖拽的场景。
这是央墟的照片,有别于人界,它们是通过吸附光影粒子,进而实现呈像功能。
“孩子,你的父亲为海氏立下过汗马功劳,虽然他的存在阻碍了我,但我依然敬重他的忠心,如今他成为了海氏削弱赋家的政治牺牲品,说实话,我很痛心。”
“政治……牺牲品?”
老人轻叹着解释道:“你们赋家把持医药行业太久,海钦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想要削弱赋家总要找个理由,而这一次对他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
赋予生颤抖地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套崭新的婚纱。
这件婚纱,就是当时是她和父亲一同挑选的那件。
卡片上还清晰地留下了父亲的签名,如今看来,竟是这般弥足珍贵。
“爸……”赋予生抚摸着卡片,声音颤抖地说道:“是我害了你……”
“孩子,你为了心爱之人所做的牺牲感动了我,我向你保证,以后烛龙组织将不会对锦理,实施任何行动。”
赋予生并没有因此而脱离悲伤的情绪,她依旧拿着卡片,目光呆滞。
“孩子,不是你害了赋疆,而是海氏,他们不分青红皂白,不辨忠奸,他们才是央墟真正的恶魔!”
这句话重重地砸在了赋予生的心头,一颗仇恨的种子破土而出,生根发芽。
“孩子,我担心你的母亲继续留在赋家会有危险,便自作主张地将她接了过来,此时就在楼下,我安排了秘密路线,可保你们平安抵达圣域。”
赋予生一怔,“妈?我妈来了?”
“是,我不能让赋疆这样的忠勇之人死不瞑目,去吧,孩子,你的母亲在等你。”
赋予生立刻朝着楼梯口冲了过去,冥龛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烛龙主人,这封信,怎么处理?”
“烧了吧,”老人轻声说道:“这样的父爱太沉重,我并不希望她过度自责。”
“真的要放她走吗?毕竟……她已经知道太多了。”
老人点头说道:“每个人都应该有选择的权利,不过我觉得,她会回来的。”
说到这儿,老人拍了拍冥龛的肩膀,语气意味深长。
“属于央墟的新时代,就快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