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朱子袤往宿舍走。
路上人迹萧瑟,寒风从正面刮过来,朱子袤将拉链拉到顶,半个下巴掩盖在竖起的领口,微低着头,神情寥落,任由风摧残他的碎发。
脚步像机械地前行,眼前似乎变成灰暗一片,失去了该有的色彩。
朱子袤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走回宿舍的,等背后有人拍了下他的肩,他才猛然灵魂回归身体似的,眼里有了焦距。
“干什么呢你?站在这里大半天也不动,吓我一跳!”拍他肩的是伊泽。
朱子袤缓慢转动眼珠子看他一眼,眼神冷得似冰锥子。
伊泽刚捏了颗桌上的葡萄准备送入口里,看到他戳人的眼神,手一抖,递过去:“你要吃?”
朱子袤白了他一眼:“滚!”
伊泽:“.…..”不吃就不吃,老子还不伺候你呢?
朱子袤闭了下眼,压下心中一直涌上来的失落感,将手中的文件扔在桌子上,然后开始脱衣服。
“这什么东西?不会教授又给你新的实验任务了吧?”
伊泽好奇拿起桌上文件一翻,惊得眼珠子都掉了下来:“合同?还是主要……主要负责人?大哥,你这是要发了啊?”
没有人应他。
伊泽抬头看室友,却发现这位少爷脸色很难看,似乎一点都没有因为这个开心。
伊泽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什么,试探问道:“你不会心里还在想着找人吧?”
朱子袤依旧没理他,脱了外衣,就爬上了床。
“大白天你要睡觉?”伊泽惊讶。
“大哥,你现在很不对劲,你是不是失恋了?”
朱子袤上梯子的脚步一顿,回头冷森森看他:“你说什么?”
伊泽被他目光吓了一跳,后退一步,说:“呃……我是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像失恋……”
“闭嘴!”
他怎么可能失恋?
朱子袤冷冷打断他,爬上床,掀开被子就躺了下去,
这一个礼拜他脑子里都是乱的,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
闭上眼,朱子袤就感觉多日的疲倦涌上来,意识渐渐消失。
“真睡了?”
伊泽咕哝了一句,看了他一眼,还是轻着脚步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昏沉的梦境中,朱子袤感觉自己一直在下坠,起来,却发现自己坐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朱子袤心里登时咯噔一下,心底冒出点寒气。
这地方……他根本没醒?他还在梦里?
银冷色的金属室寂静渗人,墙面架子上摆满了玻璃器皿和手术刀具,幽红的血在试管里发光,半腿高的密封罐中还有漂浮的内脏。
“呕。”
朱子袤干呕了一声,手捂住自己嘴巴的同时,他才发现了自己的异样,他的手,赫然是六七岁小孩才有的手。他立马从手术台上下来,银色的金属墙上,倒映着他的身影,那是个幼小又瘦弱的小孩。
这种诡异的场景,差点让朱子袤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