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回娘子关也好，愿意回长安找你夫君也好，我……都不拦你。”

李秀宁闻言，忧伤的美眸，没有泛起一丝意外，也没有泛起一丝惊喜。

她没有说话，只是把深若秋水的目光，凝视着远方。

李二却不淡定了，他看着李秀宁，急道：“秀宁！你为何不高兴？尊公明天就答应还你自由，你为何还这般模样？”

李卫民也有些感到奇怪，不解的看着李秀宁，只见她脸色还是如初的那样苍白，嘴角还是那样微微颤抖，薄如蝉翼的嗫嚅着，微微颤动。

“怎么了？放你下山，从此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李卫民对李秀宁道：“我这山寨可不是养老院，我可不养闲人，你可别……”

李卫民的话还没有说完。

只见那李秀宁忽然噗通的一下，跪倒在李卫民的脚前，带着哭腔大声朗道：“尊公！秀宁我走到今天，还有何面目下山？还有何面目面对柴绍夫君？还有何面目返去娘子关？秀宁我恍如隔世，生死置之度外，早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

李卫民一听，“我的天……你还要讹上我了？”

李秀宁跪着，任由李卫民去扶她，她就是不起来，哽哽咽咽道：“尊公，你忘记密林之中，你对我所做之事么？秀宁我如今还有何颜面，去见前夫？我堂堂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落得这般田地，还有何颜面，回娘子关去召见部下，她们如是问起，我怎么回应？”

“更别说回去长安，去朝见父王，若是父王知道实情……”

李卫民：“那你这是摆明不想下山，讹上我了。之前在牢房里面，你信誓旦旦说的多好的，一会要去娘子关搬救兵，一会要去长安面见李渊，什么学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

“怎么一到了洞外，吸了两口新鲜空气，你就跟我来个大反转，大变活人似的，你们女人真的都是水做的么，变化怎么这么快？”

李秀宁哭哭凄凄，泣不成声，“尊公要是不肯留我，我就跪着不起来，是你把我拉上山的，让我颜面丢尽，现在叫秀宁我如何下得山去？去面对世人……”

一番话，像连珠炮一样，似乎还很有道理。

李卫民看着李秀宁，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解她。

留下呗？

一个男人和一个哭哭凄凄的女人，你说破天也是她有理。

不想下山？

那还不简单？

不就是多一个碗，多一双筷子的事情而已！

李卫民：“我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说的一切话语，我可没有拦你，我也没有硬要一直关押你。”

“今天是你自己愿意留在山寨的，不是我强行的，你记住你说过的话。”

那李秀宁听到这里，才慢慢止住了哭泣，由着李卫民搀扶着她的玉臂，缓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李二目睹着这一切，心里面七上八下的糊涂着呢，这完全不是李秀宁的风格呀？

号称统领万重雄兵的铁血娘子，从小到大就没看见她哭过几次。

战场受伤没有哭，濒临绝地面对死亡没有哭，被李卫民关押至今都没有哭。

临了，到了重新获得自由的时候却哭了？

甚至还来个大反转，既然不愿意下山，要在山寨安家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