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远有气无力的问道：“小雪......小宝，我小孙孙呢？”

孙掌柜扬起身，脸色沉重，“那个女孩童，才抬到病房就早已经咽气了，无从可救......”

陈志远闻言，呆呆的把脸转向上方屋顶横梁，面容僵硬，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来，只是一滴苍老的泪珠，从脸颊悄悄的滑落而下。

“告官去！”

一声炸喝，从李卫民身后传来！

“对！告官，不要便宜这帮狗！”

“天理难容！人神共愤，俺就不相信官府不管他们的暴行！”

“实在告不过，告到皇帝陛下那里也要告！”

“这里是京都，天子脚下，怎么能这样胡作非为！”

“......”

适才和李卫民他们一同而来的一些个群众，此刻都还没有走，他们一个个怒火难消，义愤填胸，都为陈志远的遭遇鸣不平！

但是。

怎么告？如何告？谁去告？

要知道，官府和军队，本就是一个模子里面的产物。

皇帝老爷不昏庸，上梁不正下梁歪，陈志远的女儿和孙女，也不会惨死！

军士敢这样对待老百姓，视生命如草芥，就证明了人家不怕你告，你去告了也告不响。

但是事情就这么算了？

那也不行！

毕竟两条人命，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

这时。

那孙掌柜，却朝着那些义愤填胸的人们摆了一下手，然后就对李卫民道：“敢问这问客官，这老者是你什么人？他的医药钱总共二百文，你看看，是不是你帮他付一下账。”

“我这医馆，只开半日，今日有事，要提早一些打烊，后院两具尸体，您看......是不是尽快处理一下后事要紧？”

“这老伯此刻神志不清，但已无大碍，我开了几副良药，只要回家按时辰服用，就可包他无碍。”

李卫民不等孙掌柜把话说完，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码归一码。

看病先挂号，救人不保活，这是医生名正言顺的说辞。

把怀里面刚才准备给陈志远的一錠金，递给孙掌柜以后，孙掌柜立马笑逐颜开了起来。

好像这种气氛，有点不合时宜笑吧？

生生死死的，在医者眼中，就是再平常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可是在刚经历生死离别的亲人眼中，这样笑逐颜开？

不过，在别人和李卫民的眼中，这样笑不笑的，也无所谓。

但是......

忽然！

陈志远像是回光返照一般，他从孙掌柜手里面一把夺过金元宝。

“不就两百文么，催命一样的催？生怕不给你钱？”陈志远拿着金元宝，咬着牙齿勉勉强强的站了起来，道：“我不怪你们医生，可是你这一笑，笑得我老汉心里面好难受。”

陈志远这一番操作，倒是把李卫民愣了一下，这陈老汉是怎么了？

怎么一下子精神抖擞，真的是回光返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