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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海。

李东一行人在赶路三天后提前到了。

无尽海的秘境是在海域一处孤岛上，这处孤岛荒芜苍凉，除了沙子就是石头，只有中间区域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也不知道周青麟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李东环顾了一眼海水席卷的四周，到了剑神陆三川身边坐下道：“前辈，晚辈能不能请教一些问题。”

陆三川目光落在李东身上，白鬓慈目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问吧，有什么想知道的？”

对于李东，陆三川是始终感觉满意的，为人正，做事稳，关键是这一身天赋实在出类拔萃，九重神子，要不是他亲自查了李东的根骨，还真不敢相信李东悄无声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让他这个陆地神仙都觉得不可思议。

“前辈到了陆地神仙境界以后，能不能感受到在陆地神仙之上还有没有其他境界？”李东问道。

“陆地神仙之上。”

陆三川不由疑惑的看了眼李东，猜不出李东问这个的意思是什么，虽然不明白，不过陆三川还是如实道：“没感觉到，也许是我初入这个境界的原因吧，你怎么问起这个。”

这实在不应该是李东这个虚境晚辈该考虑的问题。

李东道：“我有幸看到过，据说在陆地神仙之上还有仙境，所以想问问前辈有没有耳闻。”

“仙境。”

陆三川顿了顿：“倒是有这个传说，据说很久以前我们这些凡人成仙之后就会飞升仙境，不过这种事太虚无缥缈了，数万年以来从没人走出过这一步，别说成仙，现在即便陆地神仙这一步都鲜有人能够踏足。”

他最后一句话是想告诫李东，不要太好高骛远，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李东笑了笑。

飞升仙境……大炎果然是遗失之地啊，武道渐渐没落到了这种程度，好好一个境界体系，被生生说成了仙境神话。

殊不知所谓的仙境跟大炎国可能只有一墙之隔，说到底就是当初人皇施加大阵把大炎给分割出来了而已。

“前辈，如果我们我们这个世界有一天可以到达仙境，你觉得天下人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他躺在沙滩上，看着天空幽幽说道，仿佛一个少年的呓语。

陆三川笑了：“如果可以到达仙境当然是天下幸事，又何来不同意的说法。”

“这世上还有很多只是活着就很辛苦的人，对于他们而言，这片天大一点小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天下太平的活着就满足了，如果真到了仙境，这眼见就要到来的太平可能就没有了，到时候对于他们而言这反倒成了祸事。”李东如是说道。

陆三川不由低头看了看李东，奇怪笑道：“从一开始我就没琢磨出你的意思，这问题也越来越古怪，你这孩子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李东抬眼看向陆三川。

陆三川见他嬉皮笑脸的眼中有一抹认真，仿佛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摇了摇头道：“仙境嘛，按照你的意思，我姑且把他当成是一个更广袤，机缘物资更丰富，也更危险的一个世界。”

李东眼睛一下亮了，期待的看着陆三川。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世界可以前往的话，那你这个问题就要先想一想我们当前的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真有你说的这么安全。”

陆三川抬头，目光眺望无尽海的远处：“大炎国立国千年，占据这个世界最富饶的大地，可为什么还有大量的人宁愿逃到贫瘠荒芜的十万大山深处开辟小国也不愿意回来。”

“大炎一度兵强马壮，又为什么一度放任这些小国存在，从未做过将他们征服统一的打算。”

“这……”

李东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

现在正在开战的五国，国家疆土都在大山之中，那里的环境对他们武者而言没什么所谓，但对于百姓而言其实非常艰苦，那里的土壤不能种植粮食，水源极其稀少，除了打猎畜牧以外，想要口粮只能千里迢迢组成商队交易购买。

以前李东以为这是他们的故土根源，有乡土情，可听陆三川的意思，这些人都是曾经逃离过去的？

“你现在看到的国泰民安，只是你能看见的，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在曾经的一段时间，每年都有很多人在一出生的时候就会被摔死，而死掉的这些人远远比活着的人要多的多。”陆三川声音幽幽，神色沧桑。

李东凝目。

陆三川叹了口气道：“我们这个世界太小了，小到只够眼前的这些人活下去。”

李东眼神闪动。

内心仿佛被震了一下。

是了，大炎国太小了，这些最原始最残酷的问题被他忽略了。

曾经那些被剥夺掉生命的人是因为这个，逃离到大山中的小国也是因为这个，他们不逃就只能死，不然百姓太多，所有人都会吃不上饭，死的人更多，当遍地尸骸，引发出其他问题之后，可能所有人都会死。

在这个小到可怜的遗失之地，想要活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