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那么慢，我累死了。”她假装跺跺脚，“腿都麻了。”

手还是伸出去。

“这回玫瑰开的好，”蒋野送她的全是开的大朵的玫瑰，一朵又一朵簇拥在一起，好不艳丽。

陈呦张了张嘴，“那我是不是每天都像在开盲盒？”

掩嘴笑了笑。

“也可以这么说。”蒋野耸耸肩。

她刚抬脚，身体一晃，刚好被站在身后的他接住。

那一刻，蒋野离她很近，她脸上说不出的困倦，神色不像是惊慌后的样子，目光呆滞，身体虚弱还紧绷。

“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我不去。”陈呦挣脱开，“你干嘛那么敏感，我什么事也没有。”

她干巴巴的找理由。

玫瑰掉了一支。

“你看我真的好好的，”陈呦看着他，目光没有躲避，很冷静“野哥，你怎么了？”

他揉了揉眉心，他无法解释自己内心不安的因素在哪，反复用眼神检查陈呦，目光上上下下。

“可能累了。”

是啊，他为了A大那么努力，做着不喜欢的习题，如果家庭优越，谁又愿意主动吃这种到头来没什么意义的苦。

她的蒋野，好像为了她牺牲了很多自己的时间。

陈呦脸埋在发丝下，“A大还可以，如果有机会，野哥，你别强求你了，这种矛盾很别扭。”

一直做不喜欢的事情，身心和精神都会很累。

她慢慢吐出一口气，“野哥，你要是不喜欢就别学了。”

蒋野目光落到她身上，她太陌生了。

可那一委屈就哭的毛病他看是一点也没变。

他的手还没碰上她的脸颊，就被她拍掉。

要强的人注定要吃亏。

“你说句话啊，你说你终于不用学了，不用学看见就烦的语文和历史了。”

“没有人催你背书，刷题，不用每天写到手指发酸，起难看的茧子。”

……

“混蛋，你说话！”

陈呦怎么会没看到他的每一分努力，就是因为太美好了，她一点也不舍得打破这最后的幻想。

陈呦忍着哭腔，眼睛酸涩到不行，喉间哽咽。

原来，爱一个人就是还他自由，做他自己，即使自己百般不情愿，哪怕粉身碎骨，前功尽弃。

可是，推开一个人也是如此，看得到的悲剧，陈呦从来不喜欢。

她还没经历爱，就被喜欢灼烧了千百万倍。

她最后理智了，她刚刚在否认蒋野的努力，自知理亏，她拿出纸巾默默擦眼泪，鼻子不通气，她就张着嘴呼吸。

怀里抱着玫瑰，唇比玫瑰殷红，脸颊哭的通红，耳尖粉嫩，眼神不知所措。

蒋野把她抱在怀里，每一次呼吸陈呦感受到，他很安静，安静到陈呦以为他睡着了。

“我对不起你。”

她说，话带上鼻音。

冷风吹来，他挡住。

“你没错，”蒋野握紧她的肩膀，风钻进他的衣襟，可他感觉不到，“你只是太紧张了，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说考A大就考A大，你不用把这一切赖在你头上，做不做是我的事。”

他的大手在她头顶**，发丝随风飘动。

“但是呢，毕竟以后我们是一家人，这些事提前说也没什么。”

他弯唇笑，手上力气不减半分，痞气反而更盛，像个街头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