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拎着热水壶坐上热水，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静静的看着他动作。

之前爷爷是教过他们三个泡茶的，她是这三个里面学的最好的，不是因为他们学的不好，而是因为没有人学这个。

每次都是她自己端正恭敬的坐在他对面，一字不落的记下他说的每句话。

乔云戎观察着他的动作，看出来他应该是会的，所以当时他们都没有学，只有爷爷认真的陪着她演完那一场。

鼎沸的热水在壶盖下沸腾着，发出嗡嗡的声响，她看着唐怿洲，话音响起来：“水也好了。”

唐怿洲轻轻点头，等滚烫的喧嚣的壶水静下来，泡着茶等着茶味散开。

这期间，他抬起头，目光看向乔云戎，“我记得爷爷以前也教过你，当时我应该去阿晟家玩去了，也没记着这一茬事情，现如今还记着吗。”

乔云戎眸子缩着，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味，是在说大火之前的生活，还是暗指她那场火灾。

她就像那条蛇一样，被人捏住了七寸动弹不得，前一步是深渊，后一步是地狱，熬在中间苦苦挣扎着。

唐怿洲能感觉出她的变化，嘴里的话还没说出来又听见她低着眼眉摇头，“记不清了。”

他抿着唇角，眸光也随之黯淡下来。

房间沉默几秒钟，他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来，不同之前的冷嘲热讽，也没有恶语相向，只是用最平淡的一句话把这件事带过去了。

“记不清就算了。”

一分钟到，他到了两杯茶，伸手拿给乔云戎一杯，给自己也倒一杯，茶水入喉，清苦回甘，余味悠长。

乔云戎小口小口的喝完，放在茶桌上也没了话再谈。

唐怿洲杯中的茶水大半未动，办公室门先一步响起来，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后见唐怿安摇着轮椅走进来，看见他们微微一笑。

“我说怎么不见你们出来，原来是在这喝茶呢，有我一杯吗。”

唐怿洲亲手为她奉茶。

乔云戎看见她后目光一变，冰冷刺骨的寒意涌上来，坐在旁边也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

“这茶是从陆老那里拿过来的吧，下次替我也讨一点回来，我也馋这口馋好久了。”唐怿安品着茶，茶杯见底。

唐怿洲为她们两个全都续上，言语间平静的在话里交旋。

“对了云戎，说起来泡茶这一块当时爷爷还是指名道姓的夸过你呢，我记得爷爷还带着你出去露过一手，不过当时没什么机会能尝到，不知道现在还能尝到吗？”她目光流连的落在乔云戎身上，带了点挑衅跟笑意，阳光落在她铺着毯子的腿上，明明看起来像个天使般的瓷娃娃，却有些最歹毒的心肠手段。

乔云戎也看着她，唇角揉出笑来，话里藏刀带刺：“是啊，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记着你的腿还是完好无损的，还站在我旁边跟爷爷一起说这件事呢，只不过现在也起不来了。”

唐怿安看着她。

硝烟味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