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美艳的脸庞此刻抹了不知多少尘土,若非那双眸子实在太过勾人,她也不会认得出。
见到她的脸,潘瑟儿忽然惊醒,惶恐着喊叫“云暮初,云暮初!云姑娘,我没有杀青枝,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有要杀她呀!”
云暮初纹丝未动,音色淡然“你没有杀她,但她是因你而死。”
平淡的话语让潘瑟儿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再度熄灭,她知道自己现在是必死无疑了。
然而她的悲戚却已经无人在意,云暮初轻轻拂去袖口的灰尘,向着沈棋深缓缓地问“你知道怎样杀人最好玩吗?”
她不能让潘瑟儿死得太过平静,这样会对不起青枝。
沈棋深不急不缓,挑起潘瑟儿已经分辨不出美丽的脸庞,音色冷漠“一个人生前最爱美丽和**,所以死之前,必要先毁了她的容貌,让她在**挣扎中死去。”
说罢,他向身旁的暗卫吩咐“好好对她的脸,我记着西域不是有很多驯兽师么,送到那里去,告诉他们该怎么办。”
漠然的话语轻飘飘的定了潘瑟儿的死刑。
西域有很多驯兽师,他们依靠驯化野兽来表演各类戏法赚取银钱,但有些驯兽师不仅驯化野兽,还会驯化人。
想到这里,云暮初抬起眸光问“她什么时候会死?”
然而沈棋深却不答她,只是笑道“她永远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死,也许今天,也许明日,也许十年。”
果真是生不如死,连死都不能如愿。
从地牢里出来已是深夜,月光清清,薄雾洒了一地。
“为何要去滇南?”
云暮初漠然问出这个深埋她的心底的疑问,眸光黯淡无光地望着沈棋深,妄图得到最想要的那个答案。
沈棋深浅笑安然,良久不答她,好半晌才轻轻道“找到许琛。”
凉薄的话语让她的心慢慢沉下去,真的能找到吗?明明所有人都在说,许琛死了,连尸首也寻不到。
她苦涩而笑“连我都不知道他在何处。”
言下之意就是沈棋深又怎会找到呢。
然而沈棋深只是淡淡地转了话头“阿初,你去过江南不曾?”
莫名停顿了好久,又是一阵寂静。云暮初默然无声地闭眼,才道“去过的。”
从前,那段隐晦的日子里,有两年远离京城的平静时光,陆清书才进户部不过两月,就得罪了郎中,被调派出了京城做了永州下属做小县官。
那里,穷山恶水,时有山匪打家劫舍,但是她并不在意。毕竟没有时时刁难的陆夫人,两间宅院,青枝和她时常织布裁衣,日子虽艰辛却并不难过。
只是到底后来物是人非了。
她尚且沉浸在回忆里,忽而又闻见一句格外低的请问“若是——”
若是什么?云暮初默然望着沈棋深,眸光闪烁不辨星月。
沈棋深却好似所有星光都哑了半截,沉声道“没什么,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