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6日,是我第一次孤身离开白城的日子。
看见妈妈面无表情的脸,叔叔拉着我来到角落,从夹子里抽出一大叠百钞,强硬的塞到我手里。
“收好啊玫玫,这里人多别让人看见了。”
我见状惊得手一缩,立马想把钱递给他,叔叔却凑近我几步,在我耳边悄声说了句话。
“这是你妈早上起来让我给你的,别看她现在一直不和你讲话,其实心里铁定舍不得你呢。”
“听叔叔的话拿着,这都是你应得的,一个人在外地要小心点,有什么事记得给我们打电话啊。”
我下意识扭头看过去,恰好对上妈妈复杂的眼神。
她确实一向都是嘴硬心软的性格。
我还是收下了,主动放下行李上前用力抱住两个中年人。
“我走了妈妈,不跟我说声再见?”
叔叔也在一旁笑眯眯的打趣:“舒燕,再不放下你那面子抱抱亲闺女可就没机会了。”
妈妈闻言脸色一变,立刻瞪了丈夫一眼,嗔怪道:“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没机会了,难不成你咒我快点去下边和她爸团聚啊。”
见此,我和叔叔相视一笑。
妈妈叹了口气,虽然没有回抱我,但还是对我嘱咐了一句这种场景该有的话,声音硬邦邦的。
“一个人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别总让人瞎担心。”
我笑着连连应好。
因为工作关系,妈妈和叔叔并没有一直看着我上车走,很快便离开了。
上午十点半,车子开始检票上车。
等找到位置后,我提着东西刚坐下,无意中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外边。
我猛的又看过去。
谢赴生?
他今天不是有事不能来吗?
大巴开始往前驱动着出车站了,我贴着车窗,眼睁睁看着谢赴生整个人在不断倒退,直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我都要见不到他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
我掏出手机给他发信息打电话,却始终没有回应。谢赴生还是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动也没动,但视线一直追着我。
直到车开远了,我坐在那深吸了一口气。
解脱、不舍、迷茫,甚至害怕。
许多复杂的情绪再次一个个涌上来,压得我有些难受。
家人,朋友…
这一年遇见的人和事太多,转眼间,都像与我走到了尽头似的。
…
因为很少坐过大巴车,我是在车子行驶了快十分钟,才意识到脑袋的眩晕和胃里的翻江倒海是怎么回事。
倒霉,居然会晕车。
我靠着窗坐,旁边是一位中年妇人,她话也少不怎么和我交谈,没过多久就睡过去了,鼾声起伏。
我睡不着,嗅到了车子里的各种气味,整个人恹恹的瘫在靠背上动来动去,不饿,也没敢喝太多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