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一句别哭，才能够轻而易举地说出来。

可在姜末的耳中听来，也不过是鳄鱼的眼泪。

这般想着，顾判心中的苦楚更深。

都是报应。

曾经是他冷眼旁观却不怜悯半分。

如今是他推心置腹却被弃之不顾。

终究是错过了。

姜末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神色凉薄，她充满着雾气的眼中透着彻骨的冰寒，比以前更冷，更绝。

她后退一步，低笑一声，也说不出是嘲讽还是失望。

声音凉得让人控制不住的难过，“所以，你都知道，也都记得。”

沈千歌说得对，顾判早就喜欢自己了。

顾判很早就喜欢了姜末。

现在，姜末信了。

她眼中冰冷决绝，用自嘲的口吻对顾判说道，“可是你知道我是怎么喜欢上你的吗？”

她身形单薄羸弱，却也笔挺如那凌霜傲雪的梅。

“只是因为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你明明背对着我，却听见了你心里的雨声。然后你转过身的时候，把我叫我去，说要送我回家。”

“你哪里是想要送我回家，你只是想有人陪着。”

“我便想，你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冷言冷语却把什么都看在眼里。就想帮你一点，多陪一陪你。”

“可哪里能想到，最后却把自己搭了进去。”

“这都是我活该。”

“顾判，你知道感情里面最可恶的是什么吗？”

她静静地看着顾判，眼中一片的清明。

“是你隔岸观火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字字句句如同落石将顾判砸了个粉碎，世界地动山摇顷刻间化成了一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