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很久没有喝过酒了。”

刚想要拒绝，温热的酒杯就被塞进掌中，服帖的熨烫着虎口。

“师父离开时只同我饮了一杯薄酒便作罢，母亲喝过这杯酒，也算是为师父送了行。”

宋灵鹊明显愣了下，转而神色变得柔软一些，一口饮下眼角便漫上三分醉意。

她是想去送行的，只是不能去。

“那杨月兮，可有再来为难你？”

话里有恼意，她这个菩萨似的温吞性子现在还惦记着，是真怕杨朝芙受委屈。杨朝芙笑着给自己也满了一杯酒，痛快饮下，喝完开始把玩手里的酒杯。

“母亲放心，杨月兮现在被禁足一月，暂时兴不起大风大浪。”

“丞相偏心惯了，女儿也看习惯了，这点小事，无伤大雅。”

如果杨栋前世能稍许公平一些，那杨月兮是否就不敢对她做那些事情，那她是否也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她不知道，也没有如果。

“那小丫头居心不纯，你日后行事要万万小心。”

心疼的拉起杨朝芙的手，宋灵鹊眼底有愧意。

“嗯，母亲说的我都记在心上，自然不会让她得逞。”

杨朝芙

“母亲来，是有话想对我说吧。”

杨朝芙看出她心里有事，但是一直没点破想让母亲自己说，但是从她进屋到现在，母亲都表现得冷静异常，若非她瞥到那一抹黯然神伤，恐怕她都要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师父一直想带母亲离开这丞相府，母亲知晓吗？”

“时间不等人，师父在长亭可待不了几许时辰。”

离别时让师父在城外十里长亭等待，若城门关闭前一刻她还未追来，那城外天高海阔，师父自去逍遥。若是她能追回，即表明师父下了决心留下，也表明了母亲的态度。

这一次，是她擅自做主了。

“你说什么？”

那一刻，宋灵鹊眼里有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异彩。

“母亲来我院中，是否有想对我说的话？”

杨朝芙摩挲着酒杯光滑的边缘，不答反问。

“朝芙你……”

好像是在跟自己内心的情绪做搏斗，宋灵鹊有些急切的站起复又坐下，似乎从没有如此两难过。

“母亲避嫌可以不去见师父，但是母亲的心意，要让师父知晓。”

师父想带母亲走是真的，母亲的态度却不甚明晰。总不能到时真让师父一个手刀砍晕娘亲，再趁着夜雾浓重把人劫走吧？

宋灵鹊沉吟片刻，从怀里拿出一张信纸递给杨朝芙。

“我来找你，是为了这个。”

杨朝芙打开信封，信封里是一张地契。

“这是一处别庄，我原想托你带给你师父，但他一向不喜拘束，想来还是……”

“奈何，师父早就被拘住了。”

若不是被她和母亲拘住，这一方小小的丞相府又怎会让名满江湖的莫九州待了许久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