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云翳撂下冷冰冰的话后,折身走了。慕雪旖知夜云翳心中不甚失落,便匆匆追了出去。
“云翳……”慕雪旖牵住了夜云翳的袍子,夜云翳重重地垂着眸子,他伸手抱住了慕雪旖,心中不甚委屈。
其实他一直知道,父神心中之人并非母神。父神只是出于责任,对自己与母神好罢了。他二人早已心生嫌隙,并非众臣眼中的鸾凤和鸣的眷侣。
夜云翳与慕雪旖去天后宫中陪了一日,直到入夜才回。天后不甚染了风寒,又急火攻心,便在榻上留了一日。
夜云翳与慕雪旖回去后,天帝来了天后殿中。二人隔着屏风相谈,天帝不愿见天后。纵然他心中恨她,但这数万年来,夫妻情分总是有的。
“你早知秦宛之事了?”
天帝话虽是询问,但他言时的口气,好似质问,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了。
“你心中既已有了答案,何故来问我?”
天后冷哼一声,她身子不适,天帝来访,本以为多少会有两句体贴之语。岂料,她面对的竟然是质问。
“你……你怎能……”他气的阖紧牙关,一字一顿。天帝随后长吸一气,话自腔中说出,却浑身都在颤抖。
“怎能什么?怎能狠心瞒你数万年?你可知昔日若不是我与司命将秦宛之事瞒下,今日这天帝之位上坐的又怎会是你!我虽是自私,但你潜龙之时,是我一族站你身后助你!你莫要忘了!”
天后字字哽咽,诉不尽的委屈与难过。她这满腔的失落与凄苦,又该与谁来说?又该怪何人身上?
“是又如何?这天帝之位,你以为我稀罕吗?我从始至终只要秦宛一人,若是昔日知她未死,我便不会娶你,更不会让她郁郁而终。”
天帝确实承认,昔日他只是神族殿下时,是天后一族助他修成金龙之身,他才能成为今日辉煌的天帝。又因一次酒醉,天帝喝醉了酒,错将天后当做秦宛,与其缠绵,从而怀上了夜云翳。
若非如此,天帝与天后绝不会成亲。他若是不做神族太子,便不会遇见天后,更不会有今日的天帝之位,秦宛也不会死。
“你……夜瑜!这数万年来,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我的翳儿又算什么?你酒后的产物?”天后大声苦喊着,连连带着嗓子都有些沙哑。
“我对你母子二人一直是心中有愧,所以这数万年来,我们在众神面前装作帝后同心,我对翳儿更是呵护有加!可是你呢,又在背后做了什么?
若是秦宛之事我不知道,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你也为人母,你怎能不将心比心?”
夜瑜的言语中全是愤怒,若是她心生一丝怜悯,将秦宛一时告诉夜瑜,或许夜瑜还能敬她几分坦诚。
“将心比心……你倒是将什么好话都说尽了!你怎不与我和翳儿将心比心?你在人界与秦宛成亲后,你处处爱她护她,你怎不将心比心也如此待我?我受的苦,又何曾比秦宛少?
夜瑜,我此生最后悔之事,便是嫁于你!更不该助你登上天帝之位!最不该为你诞下翳儿,让他受苦。”
秦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这屏风之后,早已是热泪纵横,掩声痛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