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沛捏紧了衣摆，没有说话。

卫广城的一双精亮的凤目里满是难掩的激动，无尽的野心在其中不住的涌动着。

“赵氏叛党罪恶滔天，大逆不道弑杀皇族元氏。卫氏一族清理君侧，护驾有功。皇族元氏自甘禅位于卫氏。”

卫广城站了起来，目光似乎透过了此时所在看到了这天颂无际的万里河山，满眼的睥睨之色。

“我卫氏乃是顺应天命极为，有何不妥吗？”

仿佛看到了沈沛流露出来的震惊之色，卫广城冷冷地将目光瞥向了她。

卫广城所说的这些，沈沛的其实早有预料。元氏的皇子，无论嫡亲与否皆已丧生在了那场屠杀之中。如今天颂帝膝下仅仅只余昭临公主元若茵一人。元氏羸弱，紧盯着天颂皇位的不止是朝中的势力，还有诸多敌国。

哪怕天颂帝明知现在的情况也已然是颓然无力，元氏已经没有了势力去解决当今的内忧外患，哪怕还能坐在那帝位上，也不过是徒有虚名。

所以，卫氏，无疑是登上这王位的必然人选。

但沈沛没有想到的是，哪怕这是事实，卫广城居然能毫不掩饰地将这件所有人心知肚明但绝口不敢提的事情如此直白地说出来，丝毫不掩饰他的野心。

也是。

沈沛笑了起来，卫家有那个资本，自然可以如此无所畏惧。

只是…

沈沛定定地看着北忠侯如此意气风发的模样。当时赵涉派去的暗卫怎么会那么毫无遗漏地将元氏皇子屠杀干净，甚至连尚在襁褓中的小皇子都没有放过，但是却偏偏还那么巧合地留下来一个身为长公主的元若茵？

一切都怎么会怎么巧呢？

沈沛了然地笑了起来，望向卫广城的眼里有了一丝笃定，她慢慢道：“侯爷，当时赵涉带人屠杀皇宫时，京中即使守备空虚，但也不至于直到天明才发现吧？这究竟是一时疏忽，还是有意为之？”

卫广城挑了挑眉。他似乎也很喜欢挑眉，但这个举动却完全不似欧阳长风那般刻意的轻佻，反而像是一种另一种方式的审视与思量。

他完全没有沈沛意料中的表露出哪怕一丝的破绽和慌乱，反而极为从容地反问道：“阿沛这是什么意思？我卫氏向来都对吾皇忠心耿耿，天地可鉴，阿沛莫要混淆视听啊。”

这个称呼令沈沛不由得抖了一抖。卫广城接连对她变了多次的称呼，每一次都看似越发的亲密，每一次却都让她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说起来，本候有件难事。阿沛不妨替本候想想，本侯登上这皇位之后该如何安抚元氏人心呢？”

这话一出，沈沛心底瞬时透彻了起来。她忽然想明白了卫老侯爷将她瞒着卫骊带到这里的目的。想通了，她反倒冷静了下来，冷冷地望着卫广城。

卫广城也不理会沈沛冰冷的眼神，自顾自地拍手慢慢说道：“安抚元氏人心最好的方式，莫过于让本侯的嫡子与他们尊贵的长公主联姻，你说对吗，阿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