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吻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转瞬即逝,又那么真实。像是落入湖中的一粒小小的石子,看似起来那么不起眼,却又带起了一圈一圈止不住的涟漪。
沈沛的心几乎要从胸膛里跳了出来,这屋子里很静,烛火轻轻地摇曳,她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连卫骊究竟是何时出去的她都已经有些不清楚了,她只记得最后,卫骊在耳边如此低声而珍重地轻轻道:“等我回来。”
“公子。”
常青一见到卫骊便急忙迎了上去。
卫骊脸上的笑意已然不见,没有半点方才的柔情似水,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凝重,连长眉都似乎微微皱了起来:“何事?”
“赵家在关州城的藏身之地,找到了。”
一道满是磁意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带了些漫不经心的意味。只见一人自暗处慢慢踏了出来,绯红的长衫沾染了些清晨的薄露,竟然是欧阳长风。
“卫公子,您现在心中应当是极为高兴吧?毕竟长歌夫人中的断魂散的解药,想来是有望了。”
闻言,卫骊慢慢回过头,却是看不清他的神色。欧阳长风却还是倚在墙边,嘴角勾勒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然而就在下一刻,一柄雪亮的长剑便直指他的咽喉。
一旁的常青吃惊地望着眼前这一幕,这是连他都没有料想到的。毕竟这可是南泽的国君,可没想到…
常青急忙上前想阻止,然而在触及到卫骊冰冷的眼神的时候,他却不由得定住了脚步。再三张了张口,却终究是退了下去。
欧阳长风淡笑着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利刃,面上却毫无畏惧之色,反倒还越发笑了起来,狐狸似的眼似乎颇为疑惑地望向了卫骊,歪头状似无辜道:“卫公子,您这是何意?”
卫骊的脸色却冷峻到了极点,仿佛凝结着一层寒冷至极的冰霜,他定定地望着欧阳长风,语气冰冷:“欧阳长风,我劝你离沈沛远些,少打她的主意。要知道,她是我卫骊的妻,我卫家的长歌夫人。”
卫骊的话里满是冰冷的警告,闻之便让人不由得心生寒意。
欧阳长风挑了挑眉,忽地啧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惊道:“哦哦,寡人明白了,卫公子这是吃醋了?”
卫骊的眉皱了起来,没有开口,欧阳长风却以手撑额,自顾自地接着道:
“看来,卫公子是在介意长歌夫人在我南泽皇宫做客的那些时日啊。唔,既然卫公子如此介意的话,那寡人不妨同公子说说,那段时日里,寡人同令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这话说得极为的意味深长,仿佛是在暗示着他同沈沛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旁的常青立即上前一步喝道:“沈沛乃我卫家少夫人,陛下您莫要…”
“欧阳长风。”
卫骊忽地开了口,慢慢放下了手里的剑,一步一步,极缓极缓朝欧阳长风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