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你上了这马车，你便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话。我一直在等着你同我说话哪。我不理你，你便也不理我了吗？”

沈沛噎了一噎。她没想到卫骊竟然也和她一般，有着这般细腻的心思，一时间竟然连那一路上的气也发不出来了。

帝都街道上的灯慢慢燃了起来，透过飘动的车帘照射进水一般流动的光。

卫骊又叹了一声，稳住沈沛的肩，将她从怀里扶起来，慢慢为她取下了遮掩面容的帷帽。

“别看。”

还来不及看清沈沛的脸，她已经飞快地捂住别开了头。

卫骊的心似乎被什么狠狠扎疼了一下。他伸出手，捧住了沈沛的脸，却沾染了一掌心的潮湿。

“别哭啊，你…你莫要再哭了，是为夫的错可以吗…”

卫骊慌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沈沛啜泣着，透过朦胧的泪眼看过去，看见了卫骊眼底真真切切的疼惜与自责。

他有些无措地捧着沈沛的脸，为她一遍遍地止着泪，却发现她的泪水却是如同决了堤的河水一般。

“你莫要哭了啊，你可是怨为夫方才做的事了？”

沈沛闭着眼，点点头，又摇摇头。却仍是没有办法抑制。卫骊的前襟湿了一片，他只能将沈沛拥紧，在她耳边慢慢安慰道。

“为夫方才的确是做得不妥。为夫不该不理你的。只是…”

卫骊顿了一顿，似乎有些难以说出口。他似乎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我方才确实心中有气，但气的不是你，而是你有什么事，都一个人闷着。就像你方才去见欧阳长风，你竟然不同我说一声。”

沈沛张了张嘴，似乎想强辩些什么，卫骊却并不给她这个机会，继续道：“那欧阳长风为人狡诈多端，你未必能敌他。今日若不是我接到芷儿的传信及时赶来，谁知他会对你…”

后面的话，卫骊没有能继续说下去。但他微微变得急促的呼吸已然证明了方才的事情有多让他心有余悸。

“阿沛，”卫骊为她拭去脸颊的泪痕，满眼俱是真切的担心：“我很早便与你说过，我是你的夫君，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不要再这样一个人担着了，莫要让我这么忧心好吗？”

沈沛颤了颤，她深吸了一口气，艰涩地慢慢问道：“公子，倘若，倘若有一日，我要离开你，你会如何？”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双手已然被卫骊狠狠地钳住了。沈沛吃痛，有些惊慌失措地抬起头，却直直地撞进了一双有些偏执的眼里。

“你说的是什么话。”卫骊有些霸道地将她拉进怀里，紧得让她几乎有些喘不过气，连骨头都有些隐隐作痛。

“你怎么会离开？为夫允许了吗？谁说你要离开我的？”

这一连串的发问让沈沛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才好。但卫骊也似乎不需要她的回答：“阿沛，你记住，你是我的。我卫骊的长歌夫人，我不许你离开。”

沈沛难受得厉害，却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眼底都泛起了泪花：“你这话说的，怎的如此霸道？倒像是那话本子里耽于享乐的纨绔子弟说出来的话了。”

“那又如何？”卫骊也似乎笑了起来，“只要能把你留在我身边，就做一回纨绔子弟也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