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不需要我了。
亓清让只觉疲惫万分,直到身侧的侍女小楼焦急地将她扶住,她才不至于堪堪倒了下去。
“夫人…”
亓清让摇摇头,再次拢了拢过于宽大的披风。
这于她而言,其实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明知心上人对自己没有半分情意,明知自己呕心沥血为他费尽心力,可他不在乎,做再多也只是徒劳。
可付出已经如同爱他这件事一般融入了骨血,已经是出于本能。
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
“夫人,我们就这么走了吗?”
看着那扇门再次缓缓阖上,来时的那些侍卫仍然面无表情地守卫在那里。这次来了之后,以后怕是很难再有机会了。但没想到,沈沛却是什么都没有做,芷儿看不懂她的想法,忍不住开口问道。
“她自己不愿离开,我即使想帮她,也没有办法了。”
沈沛怔怔地看着这座寂静无声的院落,难以想象,这里关押着一个温婉如玉的女子,她有心助她,可她早已向命运妥协。
或者说,她历经了太多,已经不想再去面对这乱世里的磨难和坎坷。她只想寻一处远僻之地,去暂时的逃避片刻。
就这样过了十余天,沈沛的伤渐渐痊愈。管家开始将卫府里的事务送到小院来交于沈沛处理,渐渐的沈沛竟已然接管了这府里的大半事务。
芷儿边给沈沛揉着酸疼的手指,挤眉弄眼地笑道:“夫人,公子这是将整个卫府都将给您了呢。接管了这大小事务,您可就是掌了实权的当家主母了呢。”
沈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案几上还堆着一大叠竹简。这些事务于她而言并不算难,只是琐碎得很,她以前从未尝试过,现今一一做来也觉得头疼得很。
“管这些琐事有什么好?若是我,便是去要各处肆意畅游一番,也比让人在此处枯坐着好。”
门外传来一人淡淡的声音,芷儿顿时双手叉腰蹦了起来,冲外面嚷道:“呆木头,我是跟你说的吗?平白插什么话?”
静了一静,凛锐正要开口,芷儿想了想,又脱口反问道:“不对呀,我说的这么小声,你是怎么听见的?难不成一直在哪儿偷听?”
找一下,门外彻底没了动静。
沈沛无声地笑着扑仰在案上,忍得极为辛苦。
看来芷儿是说对了,沈沛甚至能想象到凛锐的一张酷酷的冷脸渐渐变红的样子。
就在这时,门外一个侍卫忽然跑了进来,急急行了一礼,便抬起头来,满脸的掩盖不住的喜色:“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公子在前线取得大捷,今日已整顿队伍班师回朝,想来不日即可到达帝都了!”
沈沛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时间千头万绪一齐喷涌出来,堵在喉头,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那侍卫还在说些什么,沈沛却是沉浸在意片惊然的喜悦之中,什么都没有听进去,脑中只反反复复地响着一句话:
卫骊,他真的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