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沛不住地挣扎着,就在她即将窒息的那一刻,如松忽然毫无预兆地松了手,摇摇晃晃地踉跄着退了几步,仿佛脱了力一般。
芷儿不管不顾地赶紧爬了过来抱住了沈沛,然而抬头的下一瞬间,混身戾气的如松已然不见了踪影。
沈沛不住地咳着,几乎要将那颗剧烈颤动的心也要咳出来一般。
“夫人,夫人您没事吧…我,我去找人…”
芷儿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抱着沈沛呜呜地哭了起来,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淌着。
沈沛同样也挣出了泪水,却是不知道她究竟是因何而流泪。芷儿颤颤地伸出手,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哭得更加厉害。
沈沛奋力拉住芷儿的手:“不必了。”
她定定地看着芷儿的眼,她看到了纯粹一如往昔的衷心:“你就在这里,陪陪我就好了。”
芷儿应了一声,赶紧伸手胡乱抹了抹满脸的泪水。
就这样过了片刻,沈沛慢慢在芷儿的搀扶小站了起来:“夫人,您还要去吗?”
沈沛的眼沉凝而悠长,静静道:“去。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我们怕是再也进不来这院子了。”
两人沿着长长的回廊一路进入这院落的深处,这期间沈沛不得不几次停下了休息一番,方才得以继续前行,芷儿也是万分担忧,几次想要劝她回去,却又被沈沛一次一次摇着头拒绝。
就在沈沛几乎要坚持不住时,远处繁盛葱郁的花木之中似乎有一两个窈窕的倩影依稀晃动着,若隐若现,看得不是很真切。
“是长歌夫人吗?”
那花丛中一个女子的忽地轻声问道,随即花丛小径之中两个女子转了出来,看清沈沛虚弱
至极的样子之后略吃了一惊,急急走了过来。
沈沛只觉心头一松,身子边被一双柔荑搀扶住。
她努力睁大眼,虚弱一笑:“又见面了,赵夫人。”
亓清让仍然拢着一身荷色披风,一头乌发梳成矮髻,虽未配有什么珍奇的发饰,却是让人格外地心生好感,看起来十分平易近人,全然没有半分盛气凌人的架势。
她细细地看着沈沛苍白的脸色,似是有同情的怜悯,轻轻叹道:“长歌夫人,这里风大,到屋子里说话吧。”
闻言,她身旁的侍女立即垂下眉眼,恭顺至极地同芷儿一起将沈沛搀扶进了不远出的厢房之中。
自沈沛将赵涉之妻亓清让带回天颂之后,卫骊便将亓清让连同所有随侍一同带到了帝都。将人全部安排进了这卫府的一座别院之中,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沈沛明白,亓清让作为赵涉的嫡妻,不管他对她是否有情,她都说安平侯府名正言顺的夫人,卫骊是将亓清让作为了一张可以利用的底牌。
或许这就是卫骊要将她软禁在这里的目的。
但沈沛怎会不知?但无论如何,亓清让可以算得上是她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她在,沈沛只怕早已丧命于茫茫大海之中,现在又怎么能安然地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