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长风几乎立时别过头去,避开了沈沛的视线,捂住了口。可是清冷的月光下,沈沛还是清晰至极的看见了从他指缝里不停流出的**。
撕心裂肺的咳嗽仅仅只有响起了一刻,很快就淹没了,被欧阳长风死死地压抑在喉咙里,沈沛只能听到他隐忍到极致的呜咽。
可是,光是看他在这模糊幽暗里不住颤抖的影子就知道他兀自隐忍得到底有多痛苦。
他这是怎么了?
沈沛的手慢慢渗出汗来。看欧阳长风这个样子,倘若趁现在给他致命的一击,想必他也无法反抗。
这人阴晴不定,说是会放她回天颂,可谁又知晓这是不是只是他的一时戏言?到时他反了悔,她人身在南泽,又能奈何?只要他愿意,自己随时都能成为牵制卫骊的一颗最好的一棋子。
可他若是死了,自己不但可以趁机回到天颂,南泽皇帝遇袭身亡,群龙无首,卫骊击退南泽的军队想必也是易如反掌。
只要欧阳长风死了…
欧阳长风的呼吸越发粗重起来,沈沛定定地瞧着虚弱至极的欧阳长风,眸子里的光明亮至极。她慢慢走过去,捡起地上掉落的那只烛台。
忽地,原本幽暗的内室骤然明亮起来,那光竟是从沈沛的手里发出来的。
沈沛将烛台持到欧阳长风面前,借着烛光细细地观察着他的面色。那鲜红的血滴落在他绯红的前襟上,融为了一体,只能看见他一时苍白如纸的嘴唇上那点点刺目的血迹。
欧阳长风因这光亮微微睁开了眼,感觉一只温暖的手贴上了自己布满冷汗的额头。
他略略平复了呼吸,艰难地出声问道:“这对你而言是杀了寡人的一个绝好的机会,你为何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