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人?”
沈沛因为这个陌生的词不由得颤了起来,甚至连心脏都有些异样的瑟缩,她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低声问道:“什么是药人?”
南山子慢悠悠地抚着胡须:“这就老夫接下来要说的事了。”
“卫骊的生母,并不是卫老侯爷的正妻薛冉敏薛夫人,”沈沛不由得一惊,谁都知卫骊乃是北忠侯府的嫡子,若卫骊的母亲不是这侯府的正妻,可卫老侯爷又从未纳过妾…
心里的讶然还未退散,却见南山道人的眼眸忽然朝她幽幽看了过来:“而是一个无人知晓的陈国女子。”
陈,陈国?
“卫老侯爷对这陈国女子极其宠爱,还给她了一个极其美丽的称号:晚香夫人。”
“可是,”沈沛忍不住问道。
“既然卫老侯爷极其宠爱晚香夫人,为何我,不,为何这世人从未听说过晚香夫人的存在?尽管晚香夫人是陈国女子,但以卫老侯爷声势地位,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应当并非是一件难事。”
沈沛并不是怀疑南山子这话的真伪,毕竟他一个世外高人,没有欺骗她的必要。她只是想不通,过于有些震惊。
南山子一直是带着随心随意的态度来述说这些往事,此时却平白带上了一些叹息:“因为卫老侯爷想让他与晚香夫人的孩子,成为卫家的嫡子。”
沈沛沉默着,南山子苍老的语调在这破败的茅草屋里慢慢响起:
“卫家人,向来都是用情至深。薛夫人有孕时,恰好晚香夫人也有了身孕。卫老侯爷打掉了薛夫人三月有余的男胎,在晚香夫人生产后便把孩子抱给了薛夫人。晚香夫人的孩子就成了卫家名正言顺的继承者。”
一时间,耳旁只有呼呼的风声和火堆燃烧的声响。这些的确是她,或者说是这世人都不曾知晓的事实。
南山子摇摇头:“薛夫人被迫打了胎,自然是怀恨在心,又怎会善罢甘休。于是她便借助母家的势力,暗中给孕中的晚香夫人下了毒。”
心仿佛也因为这段布满尘埃的往事揪了起来:“那…后来呢?”
南山子默然了片刻,慢慢道:“晚香夫人早产,有我师兄林岩貌在,母子二人虽然都救了回来,但是孩子却因为先天不足,极有可能早夭。”
沈沛不由自主地握住卫骊指节分明的手,感受着他微弱却真实的脉搏,因为往事而颤抖的心似乎也在渐渐平复。
南山子拨着火堆的手停了好一会儿,仿佛沉浸在当时的回忆里无法自脱,又或许是在感叹当时的百般纠葛:
“卫侯爷震怒,为了保住这个孩子,我师兄林岩貌只能铤而走险,从古籍中寻得一法,将刚出生的婴孩从小置于汤药之中,一直生活到十岁。”
“久而久之,这孩子的血液里便也融入了那些名贵奇珍的草药,可以抑制这世间的一些奇毒。这孩子,也便称为药人。”
沈沛慢慢握紧了卫骊冰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