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草屋的门歪歪斜斜地推了开,探出一个沾满树叶子的老人头,满脸褶皱,脏兮兮的白胡子胡乱垂在胸口,一双老眼却极亮。看上去颇具喜感。
沈沛怔了怔,没有想到高人居然是这副尊容。虽说这老头比卫骊扮的树妖汤老头看上去好了太多,但毕竟这模样与方才听到的破为空灵的声音相差太远了。
然而老头比她还要惊讶,看清楚了她手里的木棍,一双老眼顿时睁了开来,仿佛受了什么惊吓一般,三下两下从门外挤了出来,一把夺过沈沛手里的棍子,训斥道:
“你这女娃哇,怎么老夫才出去片刻不到,你就开始玩火了呢?玩火易自焚晓得不?”
这说话的风格…怎么这么像东方泽呢?
沈沛这才看清,他手里居然端着一个乌黑的陶碗,不过里面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她被这老头披头训斥得有些茫然:
“这位前辈,您…”
“嘿嘿,”老头忽然一笑,脏兮兮的胡子都跟着抖了一抖,“没错,就是老夫救你们的,不用感谢老夫…”
好吧,收回原来的话,这老头不像东方泽,他比东方泽更无赖,更不要脸。
沈沛噎了一噎,顿了顿,还是礼数周全道:“那多谢前辈了。敢问前辈这里是什么地方,前辈您又怎么称呼?”
老头乐呵呵地将木根扔回火堆,一撩破破烂烂的衣摆,不拘小节地坐了下来。
“这里?这里是逢城与关州城的交界,过了这片林子就是逢城,至于我嘛…”
老头顿了顿,拨了拨火堆,火苗顿时窜了起来,明暗不一地映在老头身上。
“外头那些人,都称老夫南山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