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清定定地看着沈沛,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异样。
她自小随父亲,神医林岩貌学医,这么些年来,医治过的人,没有一千,想来也有不下百人。往往在她告以不妙的消息时,对方总会或是面如死灰,或是一脸惊恐,再不过想着早死超生。
然而,沈沛的反应却出乎了意料,她闻言仅仅只是浅笑了一下,朝林子清点了点头。
“有劳林大夫费心了。”
林子清有些讶然:“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沈沛摇摇头,心里十分平静:“沈沛本就是贱命一条,早在三年前就该死去了。如今苟且偷生活到了现在,除了小漓的下落还不明确,哪怕现在就让我死去,我想我也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可是,”林子清的目光如炬,忽然道,“若是我说,还有人时时刻刻念着你呢?你可愿为了那人好好活下去?”
沈沛怔了怔,只听林子清说道:“我并非多管闲事之人。只是有些事情,连我也看不下去了。哪怕你再不情愿,我也会说下去。”
林子清看着沈沛慢慢攥紧了被角:“那人对你的好,你是当真瞧不见,不知道吗?”
“倘若没有他,我想,你现在恐怕真的已经死去了。”
沈沛看向林子清:“林大夫也是要劝我的吗?回去,去做那个看似风光,实则却困在囚笼里的长歌夫人?”
过于用力,沈沛又不停地咳了起来。林子清叹息一声,替沈沛顺着气。
“我并不是劝你,只是实话实说。你这毒在才出洛城时,便被卫公子发现了。那时他便飞鸽传书于我,让我动身诊治。所以,你的毒之所以能够暂时得以压制,这全是他的功劳,我做的实在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