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缕光直直地照在了脸上,沈沛眨眨眼,清醒了过来,她几乎立时翻身坐起,第一反应就是探向身上的武器,还好,都在。
有武器傍身,沈沛便略略定了心,这才发现自己此刻身处的,是一间看上去颇为平常的屋子,甚至有一床被子盖在身上,被子因着她的动作落了下去。
屋子里没有人,天已经大亮,刚刚是阳光从木窗的缝隙里透了进来。
周围很静,奇怪,这里是什么地方?
沈沛满心疑惑,她记得昨夜不知逃到了什么地方,然后闻到了一阵奇怪的香味,之后便失去了意识,怎么醒来后会到了这个地方?
昨夜太黑了,也不清楚这里究竟还属不属于承欢阁的范围,莫非她闯到了旁人的家里?
空想也不是办法,沈沛起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这门没有上锁,可能有些年头了,随着开启的动作发出吱呀一声闷响。
只是朝外看了一眼,沈沛就不由得吃了一惊。
眼前是一个极大的院子,依次撑着数不清的的竹竿,五颜六色的布匹晾在竹竿上,随着晨风轻轻拂动,层层叠叠,根本看不出这院子里的情况,或许在这千重万重的布匹后埋伏着一个手持利刃的人也未可知,根本难以判断。
沈沛小心翼翼地拈起一块晾在近前的布料,没有干透,还带着些许强烈的染料味,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晾在这里的布料,从颜色的鲜艳程度上看,无不属于上乘。
染这些布料的人一定是个大师级别的人物,否则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莫非这是一间染坊?
只是,从未听说过洛城里有这方面的能工巧匠在啊。
思索间,沈沛放轻脚步,慢慢从竹竿与竹竿间的缝隙里走了进去。
“有人吗?”
沈沛轻轻出声问道。然而除了她拂开布匹发出的的轻微声响,仍然没有人回应。
这些竹竿放置的并不整齐,倘若笔直的走,经常得需要掀开挡在眼前的布料才能过去。在这样的情况下,四下所见都是一人多高的布料,极难对周围的情况作出判断,一时仿佛身处迷宫之中。
沈沛忽然有些后悔自己贸然闯进来的决定。
可是,倘若这院落的主人有恶意,她现在又岂会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思索间,身后似有一阵风飞快地掠过,仅仅只是一瞬,沈沛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猛地一回头,身后除了一块晾着的布匹,却是再没有其他东西,看起来毫无异常。
莫非是她太过紧张了?
沈沛兀自定了定神,放开已经探向内腕暗刃的手,暗自松了口气。这几天来一直忧心忡忡,于将求以稳求胜的暗卫来讲是大忌,这般沉不住气,迟早会吃大亏。
她转过身,打算继续前行,然而余光一瞥,却提起了心。不知何时,她的旁边竟然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个灰色的影子。
那影子极矮,似乎只到沈沛的腰间,一动不动。那一眼沈沛看到了它的脸,像极了传说中面目丑陋的树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