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骊波澜不惊地看了一眼,意味深长。
燕肖与沈沛在暗卫营中相处整整一年光阴。她不能饮酒,他岂会不知?
燕肖起身,道:“贸然请婚,本就是燕某唐突,现在怎敢劳烦姑娘?这杯酒,燕某一人喝了便是。”
然而,沈沛早已一饮而尽,朝他合礼而疏离地福了一福:“多谢燕将军。燕将军的心意奴婢心领了。”
倘若当真让燕肖替她挡了,不知道还会翻起多少是非。
于座上正坐的卫骊弯了弯嘴角。
好在经过方才那场大戏,宴会也已经进入尾声,众人瞧着没了热闹可看也陆陆续续地走了些。
“阿沛,阿沛?”
沈沛的整张脸都是不正常的绯红,摇摇晃晃的,常青不得不暗地里多次提醒,然而下一刻就见她整个人软软的向自己倾了过来。
常青本能地伸手去接,没想到却接了个空。抻着手僵立在原地。
“公子?”
常青吃了一惊,然而有人却比他更惊讶。昭临公主霍然起身,提着繁重的华裙几步上前:
“卫骊哥哥,你…”
她清晰地看见了卫骊眼里转瞬即逝的温柔。
“公主,”卫骊将人打横抱起,闻言只是驻足了片刻,淡淡道:
“在下先行一步,失陪了。”
马车上,虽然并不合乎,常青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看,却见卫骊眼里的湖光山色是一派难得一见的缱绻温柔。
然而下一刻,一抹鲜红涌上了卫骊的嘴角,滴滴答答,恍若点点红梅沾染了胸前雪白的衣襟。
“公子!”常青惊呼一声。
“无妨,不过是,旧疾复发了。”卫骊胸膛缓缓起伏,用因着寒冷而微微颤抖手慢慢拭去嘴角血迹。
常青飞快地从马车里寻出披风给卫骊盖上,全然没有卫骊的淡然:“已经这么多年了,怎么会又复发了呢…莫非是赵涉?”
的确是他。那出为人惊叹蛇舞,藏了一场无形的玄机。
沈沛仍然躺在车里毫无知觉。仅仅只是昙花一现,卫骊眼底的温柔化作了冰冷的寒霜。
“去把林神医请来,给她看看。”待到下车时,卫骊的神色已经越发苍白,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个衣襟。
常青急道:“您的病不能耽搁!您…”
“咳…莫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你下去吧,不必跟着我。”他必须要找个地方好好平息一下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烦躁。
他不允许自己有这样多余的情绪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