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下来。

红鸾服侍她梳妆。

顾瑾之的眉宇间，浮动着浓郁的愁绪。

红鸾见她这模样，忍不住偷笑。

“傻丫头，又笑什么？”顾瑾之瞪她。

她的姑娘，真是太可爱了。

“笑什么啊。”顾瑾之脸颊绯红。

她摸了下脸。“是不是弄乱了头发？”

“不是。奴婢笑姑娘和殿下。”红鸾道，“姑娘，您真幸福。”

顾瑾之微怔。

她心里甜蜜，却又不解，问红鸾：“什么幸福？”

红鸾就凑近了她耳边，悄声道：“姑娘，您和殿下是两厢情愿的……奴婢听人说，男女间那点事，是件极美妙的事。殿下那么英俊高大，姑娘一点也不害羞，说明姑娘喜欢他。姑娘，您真幸福！”

她的话，让顾瑾之的心，怦怦乱跳。

她不是不害羞，而是她觉得，和朱仲钧在一起，就是她的使命，她不能辜负他。

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

她不想伤了他的心。

她想让朱仲钧知难而退。

谁知道，他居然说要和她圆房。

顾瑾之的脸顿时通红，心里既忐忑又茫然。

“你懂什么？”顾瑾之道。

红鸾笑嘻嘻：“奴婢当然懂，不懂怎么会伺候殿下？”

顾瑾之无语凝噎。

她从镜子里瞥了眼红鸾。

小姑娘虽然跟着她，却没长歪。

她还算忠诚。

“……你快去忙你的吧。”顾瑾之转移话题，吩咐她。

红鸾哦了声，退了下去。

她没有出去。

她守在门外，怕有事。

屋子里，苏含坐在床沿，静默了良久。

过了许久，他才下了床。

他拿起了桌案上的笔墨纸砚，开始练习书法。

写了几页，他停下来休息片刻。

然后，他又提起毛笔，蘸饱了墨汁，继续书写。

顾瑾之梳妆妥当。

她推开了窗棂。

冬天的阳光落在庭院中的梅枝头，树影婆娑，寒风刺骨。

顾瑾之拢紧了披风，裹得严严实实。

她慢慢朝院子里走。

走到了廊檐下，远远瞧见了苏含在练字。

他神态认真，专注得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顾瑾之不想打扰他，蹑足走远了。

她绕着花园转悠，欣赏各处的花草。

她想找到自己的马车，去趟药铺，买点治疗风寒的药丸。

结果，她在一株梅花树下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顾瑾之愣了愣。

她站在阴影处，瞧见了那个男子，是朱仲钧。

他正在写诗。

他一笔一划，龙飞凤舞，遒劲有力。

顾瑾之的目光，从他的手腕扫到了脚底。

他的右手腕绑扎着纱布。

他是左撇子。

顾瑾之想起了他的右腿。

他的右腿有疾。

她心口微缩。

他在写的是《论语》，字体苍劲有力。

顾瑾之不禁屏息细听。

苏含写完了整篇文章，将宣纸折叠放好，吹干墨迹。然后装入信封。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

这才抬眸，看见了顾瑾之。

“阿姐？”他错愕。

他的表情有瞬间的恍惚，然后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他快步迎上来，抱住了顾瑾之。

顾瑾之拍了拍他的脊背。

“我给你准备了汤药。”顾瑾之低声道，“你喝药，再歇会儿。”

苏含却摇摇头。

他笑盈盈，道：“我现在不想喝。阿姐，我昨夜没睡好，想补眠。你陪我躺会儿。”

他拉了顾瑾之的手，往他寝卧走。

他的脚步急促而稳健，带着几分迫不及待。

顾瑾之被他拖着走，有些猝不及防。她心里想，这厮是要做什么？

进了寝卧，他直奔**。

他把顾瑾之压在了床褥上。

顾瑾之吓了一跳。

她的双腿抵住了他的胸膛，用力踢他。

“你要做什么？”她怒道，“你疯了吗？”

苏含就亲吻她。

他的唇温柔，舌尖灵巧钻入她的檀口中，肆虐翻滚，吮吻得她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