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站定，默默看着她，眼底有悲凉。

他叹了口气，道：“阿馥，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我……”

“够了。”顾兰馥打断了他，“你走吧，你别逼我，你知道我是什么性格的人。”

她哭着冲出了房间。

沈砚没有追。

他看着顾兰馥离开，良久，他才跟了出去。

“阿馥，对不起。”他追在顾兰馥身后，一路疾行，“我只想补偿你……”

顾兰馥不肯停留。

沈砚追了一路。

他的身影修长矫健，步履如飞，很快追上了顾兰馥。

“阿馥。”沈砚叫她的乳名。

顾兰馥没有停留。

沈砚一把拽住了她，道：“别闹脾气了，好吗？我答应你不碰你，这样还不成吗？你别哭了，嗯？”

“放开我。”顾兰馥道。

她抽泣，泪珠儿簌簌而下。

她的脸蛋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又倔强坚毅。

沈砚的心揪了起来。

他伸手拭去她的眼泪：“我错了，阿馥。你别哭了，好吗？”

“你放手，我不认识你。”顾兰馥哽咽道。

沈砚道：“我是你的丈夫，你不认识我了？”

“你滚！”顾兰馥怒斥。

她不愿多看他一眼。

她转身欲走。

沈砚却抓住了她的胳膊，不允许她离开。

顾兰馥愤怒甩开他。

她跌倒在地。

沈砚俯身，扶起了她，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

他抚摸她的头发。

她头发乌黑浓密，宛如绸缎般柔顺。

“别哭了。”沈砚道，“我错了，好不好？咱们俩的事，谁也不能说破。”

顾兰馥咬唇。

“阿馥，我爱你。”沈砚道。

顾兰馥愣住。

沈砚继续道：“我知道你嫁给我，并非真心，可你是我唯一想要的女人。阿馥，你不懂男人的占有欲吗？你嫁给了我，我就要你一辈子都陪伴我。你若是想要孩子，我们也生，你想要自由，我也给你自由。”

“你放开我。”顾兰馥挣扎。

沈砚死死搂着她不肯撒手。

“我说了，我不碰你，你不必怕我。”他哄道。

顾兰馥不理睬他。

沈砚抱着她，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最终停下。

他俯首，吻她。

他从未这样热切过。

顾兰馥浑身战栗，不停推拒。

直到她喘不过气来，沈砚才放开她。

顾兰馥拼命咳嗽。

她的脸涨得通红。

她的眼中全是羞怒与慌张。

沈砚见状，轻轻拍她的背，替她顺气。

他温润细致的举动，令顾兰馥渐渐冷静了下来。

她的思绪飘远了。

他说的，是真的吗？

那晚她喝醉了酒，神志不清，根本记不起发生了什么。

现在冷静了下来，她仔细想了想，当时沈砚确实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可惜她喝醉了，没听清楚。

“我们回家。”沈砚搀扶起了她。

顾兰馥不吭声。

“我送你回去。”他又道，“你若是不愿意和我单独呆在一处，我们去客栈，或者去你哥哥那里，你随意挑选。”

“我不想回去。”顾兰馥闷闷道，“你先放开我，我想走走。”

她不想让自己的狼狈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阿馥……”沈砚皱紧了眉，有些焦躁。

“你走开，不准碰我。”顾兰馥厉声道。

沈砚抿唇，终究松开了手。

他退后两步，望着她。

他的眼里，有失落和伤心。

顾兰馥觉得心里隐约泛出刺痛。

她垂眸，敛去了眼中的哀恸。

她往旁边走了两步，不再和他纠缠。

她朝街市走去。

街市喧嚣。

顾兰馥漫无目的在街上行走，脑海中混乱纷繁，她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她想到了沈砚方才的承诺，突然觉得很荒唐。

“沈砚，你疯了。”顾兰馥喃喃道，“你不是要娶我，为何还要骗我？”

她不喜欢欺瞒。

这样对她很残忍。

可沈砚说过，他会尊重她。

顾兰馥茫然走着。

走到了一家药店门口，里头传出了药铺伙计的吆喝声，顾兰馥忽然顿住了脚步。

她的眼角，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