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姚玉池心底一片混乱。

这个楚少爷，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会救她？他是好人吗？

她还是有点忐忑的。

姚玉池从来没有这么紧张。

她想了半晌，也没弄懂自己在紧张什么。

最近这段时间，她频繁想起那个梦境，她隐约感觉有点不对劲。

她想回家。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问：“楚少爷，我想回家。”

楚少爷诧异：“回哪里的家？你不是京城人士吗？”

姚玉池顿时失望。

果然是做梦。

她苦涩笑了笑，道：“我......我是姚家的养女，我爹爹死了，娘亲改嫁到了南阳姚家。”

“哦。”楚少爷道。

姚家的养女。

楚少爷的目光闪烁，有了丝奇怪。

他没有继续追问姚玉池的话题。

他让姚玉池吃点东西，他去外院给她打水，让她泡澡。

“谢谢您。”姚玉池道。

楚少爷道：“不必客气。”

他很快提了热水进来。

她在**歇息了两个时辰。

宋先生带了两碗热汤药进来，喂给姚玉池服用。

他的女儿宋盼儿守在床边。

姚玉池喝完了药，又听宋先生和宋盼儿交谈，这才恍然大悟。

她这才知道，宋先生是个举人，他考中了探花，在翰林院当值。他和夫人都搬到了京城。

而她，是个孤女。

宋先生见她身份尴尬，就收留了她。

她一直住在医馆里。

宋先生偶然得到了一些银钱，买下了这座小宅子，租赁给别人居住。

姚玉池每月给医馆交租金。

“......我娘常念叨，你怎么还没有娶妻？”宋盼儿突然开口，“若是你不嫌弃，我愿意把阿姐许配与你。”

姚玉池愕然。

她不敢置信看着宋盼儿，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宋盼儿急忙解释，“我阿姐比我大，今年十八岁了，尚未婚配。她性格腼腆，不善言辞，不太会讨婆婆、丈夫的喜欢。我怕委屈了她，这才求了宋叔叔。宋叔叔是举人，你家又是商户，咱们门当户对，将来你们俩定能琴瑟和鸣......”

姚玉池脸色煞白。

宋盼儿瞧着她的神情，似乎猜测到了什么。

她的声音停止了。

姚玉池垂首。

“你莫担心，我家是农户，不是勋贵世家。我爹爹虽然中了举人，却只是个庶吉士，俸禄不高，连房契也没有。”宋盼儿继续道。

这是实情。

她咬牙。

宋盼儿不知她此刻心思。

“......我是认真的。”宋盼儿道，“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去跟我阿爹说。若是你们彼此都同意，我马上请媒人。”

姚玉池仍是低着头，默不作声。

宋盼儿觉得她在犹豫。

“那我先回去，明日来替你送行。”宋盼儿道，站起身，往外走。

姚玉池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

宋盼儿讶然转眸，看向她。

“我愿意。”姚玉池终于开口，她抬起头，“我愿意。”

她不顾羞耻，不管自己身处何种境况。

她愿意。

她是个孤女，无根浮萍，无法选择。

楚少爷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想要嫁给他，做他的女人，做他的妻子。

她的决绝，让宋盼儿愣了愣。

宋盼儿迟疑。

她的心砰砰直跳。

“你，你不再考虑一下吗？”宋盼儿结巴了，说话也结结巴巴。

姚玉池摇摇头：“我不会嫁给旁人的，我要嫁给楚少爷！”

“那你怎么办？”宋盼儿问，“你如今落脚的地方呢？”

“我......我暂时不知道。”姚玉池道。

她现在的处境非常困难。

她身边什么也没有，没有银钱，也没有丫鬟侍奉。

宋盼儿蹙眉。

“要不这样吧，我先借给你点银子，等你有了新的地址，再告诉我。”宋盼儿道，“你先去我那里躲避几日，我帮你打听一下附近的田产，你去谋生路，可好？”

姚玉池感激不尽。

她道：“多谢宋姐姐。”

她的声音，嘶哑干涸，宛如破锣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