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含摆摆手。

她没有追问，翠鸢也不再多说。

她伺候苏含梳洗，然后把苏含扶到门槛上。

苏含坐到了院子里。

冬季寒冷，风呼啸着吹来。

院子里种植了一棵桂树，树冠茂密遮蔽阳光。枝叶繁茂，却遮挡不住凛冽的寒风。

苏含拢紧了披肩。

她静静站立了半晌。

正午时分，她的小腹忽然传来隐痛。她顿时皱眉。

她捂住肚子，额头冒汗。

翠鸢见状，忙问：“姑娘，您怎么啦？”

苏含咬牙，强撑着站直了身子，低声吩咐她：“我今日想在园子里赏景。你且退下吧。”

翠鸢愣了愣，还是转身出去。

苏含坐下。

“小姐，您不舒服啊？”雪儿跑了过来，担忧问她。

“有点不舒服。”苏含道。

她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的薄汗，“我歇会儿，不要喊我。”

她靠着墙壁躺下。

她不是很疼。

她闭眼假寐。

耳边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苏含蓦然张开眼。

她看到了一袭黑衣。

是赵霖修。

他的神情肃穆，眉宇凝结着霜寒。

他走路的姿态非常稳健，步伐迈得很快，径直来到了苏含跟前。

苏含的瞳仁猛烈收缩。

她心跳如擂鼓，几乎喘不过气。

她浑身僵硬。

“王爷，您、您怎么来了？”她结巴着问。

赵霖修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苏含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她想逃离。

可是腿软，她挪不动脚步。

赵霖修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苏含吓坏了，拼尽全力挣扎。

赵霖修的脸阴沉得滴墨，声音冰凉刺骨：“别乱动！否则，本王杀了你。”

苏含的心，瞬间跌落谷底。

她的脸发白。

赵霖修大踏步，抱着她走出了院子，来到了正厅。

他把苏含放到了椅子上。

他的动作太粗鲁，把苏含摔倒了。

苏含的后背撞到了椅背。

赵霖修的视线从她苍白脸上划过，没说话。他坐在苏含对面的椅子里。

“王爷。”苏含努力挤出了笑容，“妾身无碍。”

赵霖修盯着她，没说话。

苏含的心砰砰狂跳。

“王爷，妾身是有苦衷的，求王爷给妾身一条生路。”苏含哀求他。

她害怕他把自己交给朝廷。

她曾经犯了错。虽然她并非有意，可她毕竟是罪臣之女，不配留在京城的。

萧靖承的残暴，她亲眼所见，绝非善类。

她不愿意把性命交托在别人手里。

“你的苦衷？”赵霖修反问，“你以为本王会信？”

苏含道：“王爷不相信，妾身也无法证明。但妾身真的没有骗你，求王爷饶恕。”

她语气诚恳，目露恳切。

她的双手攥得紧紧的，掌心沁出了薄汗。

赵霖修审视着她。

他看不透她。

这个女孩子，年仅十三岁，却有着深藏不漏的心计。

“你既然没有骗本王，为何要欺瞒本王？”赵霖修道，“你可知道，你差点害死本王，你知不知道！”

苏含垂下了头。

她低垂的睫毛，掩盖了她眼底的惶恐。

她害怕赵霖修。

他的眼神锐利森冷，仿佛要看穿她的内心，看破她的谎言。

苏含咬唇，不肯说话。

赵霖修也不逼迫她。

他只是问：“那晚你偷溜了出府，去了何处？”

“妾身去找表哥了。”苏含低声，声音嘶哑。

她的声音，带着浓郁的鼻音。

“你表哥？”赵霖修挑眉，略微诧异。

他的神色稍微松弛了些。

苏含继续道：“王爷，您能不能别问了？我们不是朋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