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儿子一向聪慧，从来不会质疑秦晋的决定。今日却反驳他，这其中必定有缘由。

瑞王爷问他，到底什么缘由。

瑞王世子沉默许久，才说：“儿臣总觉得，秦晋是要算计儿臣。父王，秦晋素有诡谲之称。他这般费尽心机，不是为了杀掉世子，就是为了拉拢世子，壮大他的势力。他是个狼子野心、狡诈狠毒的人，您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

瑞王爷深感赞同。

他的长子，的确不凡。

瑞王爷又问：“既然你猜测到了，为何还答应了他？”

“儿臣不能拒绝。”瑞王世子道，“若是拒绝了他，他恐怕会拿整个赵家陪葬。我们赵家是朝廷正五品官员，秦晋是三品的世子。我们不敢抗旨。而且，秦晋也提醒了我，让我明白，这是他和太子联手，共同的目标。他们俩是一伙儿的！父王，我们不该参加这场夺嫡战争。”

瑞王爷沉吟，陷入了沉思。

过了半晌，他点点头，道：“你想的很周全。”

瑞王世子松了口气。

他把手伸进袖口里，摸索了半晌，掏出一方丝帕。

丝帕的布料极普通，却绣了一副山水画。

瑞王世子把丝帕递给了瑞王爷。

“这是......”瑞王爷问。

瑞王世子道：“儿子也不知道这绢帕哪里来的，这些年都藏在袖笼里，连父王都不知。我猜测是父亲留给我的，因为我母妃是个孤女，父亲待她视如己出，不肯纳妾。母妃临死之际，唯独把这块帕子给了我，说是父亲送给我娘的礼物，叫我收藏好。这是父亲唯一留给我的遗物，我舍不得丢弃。”

瑞王爷听罢，眼睛湿润。

他伸手，轻轻摩挲那块帕子，低声道：“我对不起她啊。”

“你母妃去世以后，我一直忘不掉她，心里念叨着她。”瑞王爷哽咽道，“如今见你成婚，也算圆了我的心愿。你要善待顾氏，她是个苦命的孩子。”

瑞王世子点点头，保证道：“请父亲放心。我必会善待顾氏。”

瑞王爷欣慰点点头。

瑞王世子又跟父亲商议，如何解释秦晋突然找瑞王爷谈话，最终达成协议的事情。

瑞王爷说，这件事他来处理。

他要亲自写封信给秦晋，告诉秦晋，自己会遵守诺言。

至于瑞王世子，则留在王府。

“不用写信，你直接去秦王府拜访吧。”瑞王爷道，“这件事关系重大，你先稳住太子。”

瑞王世子颔首。

瑞王世子就带着随从，乘坐马车，径直去往秦王府。

到了秦王府门口，有侍卫拦截，问瑞王世子有什么急事。

瑞王世子没有隐瞒。

秦王府的侍卫闻言，立马进去禀告。

很快，瑞王世子在门房见到了秦晋。

秦晋站在台阶上，俯瞰瑞王世子。

他身姿挺拔，风流倜傥。

“世子请稍等。”秦晋客套道，吩咐侍卫进去通报。

片刻后，秦晋走了出来，引瑞王世子进了秦王府的客厅。

两人落座。

侍奉茶点的丫鬟退下。

瑞王世子端起杯盏喝茶。

他喝茶的姿态优雅。

茶盏搁置在桌案上，发出叮咚的响声，瑞王世子抬眸看了眼秦晋，似乎在揣摩秦晋的意图。

秦晋也盯着瑞王世子，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目光锐利。

“瑞王叔。”片刻后，秦晋率先开口，道，“不妨直言。”

瑞王世子笑笑。

他放下了茶盏，看着秦晋的双腿。

秦晋的膝盖上包扎着厚厚的白纱，伤口仍未痊愈。

“世子的伤，还痛吗？”瑞王世子关切问道。

他是个温文尔雅的人，不论任何时候都很平易近人，不摆架子。只有和秦晋相处时，他才表现得咄咄逼人。

瑞王世子和秦晋不熟悉，但彼此知根知底。

他们俩是堂兄弟。

瑞王世子比秦晋小七八岁，从前秦晋是瑞王世子的玩伴，两人青梅竹马。

后来瑞王世子考上了举人，秦晋也成为了武将。

他们的交集少了。

瑞王世子偶遇过秦晋一次。那时候秦晋还没有做将军，只是一名游侠儿。

瑞王世子对他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