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素宁抿唇，露出愤懑的表情，显然也不认同大伯娘。

“我们家不管大伯一家的闲事。”顾瑾之继续道，“可我娘毕竟跟他们夫妻恩爱一场，他们有苦衷的。”

“是的。”张素宁道，“所以娘才替他辩解的嘛。”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轻松许多。

顾瑾之笑了笑。

两姊妹坐着说了半日话。

顾瑾之就提出要告辞。

张素宁送她出来，临别之际，她拉住了顾瑾之的胳膊。道：“瑾姐儿，你以后多教我些诗词歌赋，可好？”

顾瑾之道：“诗词歌赋，你自己就学了好几首。”

“不成。”张素宁摇摇头，“我不擅长。”

顾瑾之只得道：“行。你喜欢读什么书？我每旬写两篇帖子，给你抄录。你可以拿着帖子，找我玩耍，或者给我帮帮忙。”

张素宁道好。

两人约定，待过完年，一道去看望顾瑾之。

顾瑾之应了。

顾瑾之告辞，张素宁送到了垂花门。

路上，顾瑾之就吩咐海棠：“你把我给姐姐做的衣裳，全部收拾出来。我明天带了回去，顺便带些礼物，给老夫人、夫人、姨母和舅母她们。”

海棠领命。

顾瑾之又想起顾琇之来。

他是庶房的孩子，和嫡枝没什么牵扯。

她也不想和顾瑾瑜、宋盼儿走得近，索性不给她们添堵。

“……我去趟祖母院子里，跟她告个假，晚膳不回来吃了。”顾瑾之道。

海棠道是。

顾瑾之径直往福建的院子去。

她先去了外祖母的院子。

外祖母在院子里晒太阳。

外祖父早朝去了。

“外祖母，我想出门散心。”顾瑾之进了院子，就笑盈盈对外祖母说道。

外祖母就问她，要去何处。

顾瑾之就说了江北。

外祖母就道：“快晌午了，咱们中午在家吃饭。等吃了晌饭，你再出门，好不好？”

“好的。”顾瑾之笑着答应了。

她陪着外祖母聊天，外祖母却没什么胃口，一直在唉声叹息。

她不停叹气。

顾瑾之也不敢打扰她，默默坐在旁边喝茶，偶尔看一眼她，见她神色黯淡。

到了晌午，顾瑾之陪着外祖母用了膳。

她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院子，准备歇息片刻，然后出门。

结果，她刚躺下，就觉得肚腹疼痛，似乎要流血。

她急匆匆赶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在房间里换衣裳。

换了衣裳，顾瑾之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红鸾替她绾髻。

她闭目养神。

等头发绾好了，红鸾扶她上了轿辇，一路去了苏府。

苏含在自己院子里等她。

两人在正厅坐定。

顾瑾之开始脱自己的鞋袜。

她褪了鞋袜，就觉得双腿麻木，似乎失去了知觉，站不稳，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

苏含吓坏了。

她立马喊了丫鬟。

顾瑾之额角渗出了汗。

丫鬟请了郎中。

顾瑾之疼得厉害，连声呻吟。

“……姑奶奶！”苏含吓坏了，“您是哪里疼，奴婢让郎中瞧瞧！您千万忍着，千万忍着啊。”

说罢，苏含冲到了门口，扬声叫人去喊苏家最好的医术。

苏凝的丈夫，是苏家的族长。

他的医术很精湛。

“姑奶奶这是小产之兆。”苏凝的郎中道。

苏凝哭了：“我们家没有女眷，不懂妇科……郎中，你救救我姑奶奶！”

她抱着郎中的胳膊，不肯撒手。

“夫人，您先放开我。”郎中推了推苏凝，“我去取药箱来，先止痛再说。”

他转身出了屋子。

顾瑾之则躺在榻上，疼得浑身颤抖。